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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这样吗?
他只是习惯了忍耐而已。
因怨恨而出现的咒力和因为信仰而诞生的神力在体内蛮横角逐,身体崩塌又重塑,是和凌迟一个等级的酷刑。虽说是神,但也不过是比人类强大一点的存在而已,并没有获得多大的优待。
他的喉咙发出压抑的哽咽,然后再度归于沉寂。
不许哭。
他这样说。
刀尖抵入心口之时,他释然地叹了口气。
狱门疆掉落在地,突然张开体内压缩的空间,企图将五条悟包裹入内。
可现在的伊泽,有什么资格能够让五条悟为之停留呢?既然伊泽已经宣告自己不再是以前的自己,五条悟又为什么要留在过去。他不喜欢看着别人的背影,这种能够被称之为傲慢的习惯总是让伊泽调侃。
强者总是不断舍弃自己的弱点,而五条悟相信,只要自己走在最前端,总有一天能够实现自己的夙愿。
身为五条家的六眼,五条悟并没有匡扶正义的怜悯心,也没有慈悲心肠。追求强大的道路让人欲罢不甘,纯粹的愿望是通透的,也正因为这样,他喜欢上了没有欲望的神明。
可是这是欺骗。
蛇是欲望的代表,伊泽又怎能摆脱与血同存的特质。
哪怕零点零几秒,五条悟都没有驻足,手中汹涌的咒力只为杀死伊泽而凝聚。
狱门疆发动的条件极为苛刻,需要脑内时间一分钟,这一分钟对于五条悟而言是长达十几年的纠缠——
本该是这样的。
五条悟看着全身被鲜血染湿的学生,毫不犹豫地将刀抽出,反手将天丛云钉在伊泽的心口。他甚至来不及准备好防御的姿势。
也许是潜意识中对五条悟信任至极,示弱般地将自己的要害暴露在五条悟眼皮下。
可伊泽的心脏早就没什么作用了,之所以能够跳动只是为了模拟正常人类的生理机制。身上的蛇惊怒翻滚,压在他的肩膀上沉沉喘不过气。
他挥动手指,红色的咒力重新凝聚,捏住天丛云的刀刃逐渐用力,天丛云安静了一瞬,疯狂鸣叫着逃出他的身体,将刀尖对准了五条悟。
羂索欣赏眼前的这场闹剧,饶有趣味地问道:“现在要怎么做呢,伊泽?”
伊泽的喘息变得微弱,他死死抓住天丛云的剑柄,在五条悟看不透情绪的视线下,松松往下一扔,“什么都别做。”
刀尖贯穿他的身体,还带着内脏的温度。大概蛇是冷的吧,伊泽的身体里面也冻得像块冰,冷得祭台上的虎杖悠仁不住地翻滚起来,疼痛难耐中,脸上浮现的纹路越发清晰,眼看着就要承受不了宿傩的争夺,将他彻底释放。
虎杖悠仁冻得牙齿打颤,揪住身边人的手指祈求得到温度,手背刚刚碰到伊泽的手指,就被狠狠拍开,他委屈极了。身上钉着天丛云,任凭他如何扭动身体,都无法将自己从祭台上翻滚下来。
伊泽揉着被擦到的手背,敏感偏头。苍蓝的咒力撞在伊泽编织的结界上,狠狠弹射出去,击中身后的石像。
轰碎的神像变成一堆破石子,象征长达几百年的荣光散尽。
羂索丝毫没有插手的打算,反而跟伏黑惠靠得更近了点。
宿傩对这个少年另眼相看,若能投其所好,或许能够成功拉拢宿傩的同时,从五条悟手里摧折十种影法术的继承人。
先前他将狱门疆交给伊泽是做好了两手打算。伊泽有办法牵扯住五条悟,要是能将他塞进狱门疆里最好,要是塞不进,现世的宿傩成功吸引五条悟的火力之后,狱门疆能趁机再次使用。
唯一的败笔是,他没有利用好这张脸。夏油杰和伊泽同时出现,五条悟竟然完全没有任何动摇,更加坚定要将他们诛杀的信念。
真是可怕的杀意啊。搞不好这次是伊泽拖累了他。
忽然,头顶一凉,满象喷出的水雾沾湿袈裟,沉沉水珠顺着袖口走线流下,羂索的敛去笑容,英俊的脸上带着令人不适的邪笑:“原来你还醒着,现在突然袭击是想要改变什么吗?”
“已经晚了!”羂索绷住指尖,咒灵幽幽在身侧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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