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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临饮了茶,觉得暖和些了,继续道:“这是可能之一,但若有人大规模地对漠北马下手,那马不论表现是病是中毒必应有大量马医来马场诊治,闹得众人皆知,沈庄主不可能任其拖到一匹马也无的状态后,还悄没生息地粉饰太平。就算最后治不好都死了,那昨天那匹‘踏雪’呢?昨儿的时候还欢蹦乱跳,今儿我就找不到了。”
“您是说也可能因为一些未知的原因,沈庄主把所有漠北血统的马都藏起来了?”随后墨亦又自我反驳,“可这没有道理,以漠北马发家的沈家,藏马做什么?”
“这就是矛盾所在,所以我猜,这漠北血统的马有问题是真,这藏马也是真!”赵临饮尽茶水,“有什么情况可能让一个马庄庄主情愿藏着他那些价逼黄金的好马偷偷治疗,而不能大张旗鼓地找马医?”
墨亦心里咯噔了一下,马瘟!墨亦“腾”地起身,“主上你快走!”
赵临愣了一下,拉他坐下,安抚道:“不过人的。”
墨亦却焦急,“主上你不可任性,你怎知那马瘟不过人!”说着又要起身。
赵临止住他,无奈道:“因为我看过那瘟马了。”
“主上!”墨亦急得不行,反手握住赵临的手腕,指下的脉搏平稳、健壮,墨亦又觉自己医术不精,要去看赵临脸色。
赵临任他捧着脸,抬手摸摸他的头,温柔道:“没事的,那马是中毒,我已找到那毒草了。”说着从袖笼里拿出了一枝拿白布裹着的小花。
花白、四瓣,盛放,带着浅浅的香气,一如之前在赵临身上闻到的一样。
赵临又用白布裹好,“莫闻,这香气也有毒。”说着放回袖笼,“跟马庄的家徽很像,花瓣的形状、数目,花丝的样子都像,应该就是同一种。此香于人应无太大致命处,只是久闻易兴奋,胡思乱想。”
墨亦一愣,胡思乱想,原来是因为这个。
赵临继续道:“但吃下去却是致命的。少量只是暴躁,亢奋,好攻击,吃多了便致死,死时双目赤红、口吐白沫,如疫病无异。今晨我在马场久未寻到漠北马,便想到了马瘟的可能,沈庄主既是怕被人发现马的异样,必然不可能将马藏在外面,我便偷偷转去了马庄后山。”
墨亦的手被赵临拿下,握在手中,赵临笑道:“凉,帮我暖暖。”墨亦便没有抽手,赵临继续道:“马庄后山果然养着一群漠北马,‘踏雪’也在,用马厩隔开都不安分,躁动地撞来撞去。我正看着,旁边有一匹就突然倒地抽搐不止,口吐白沫,马厩隔壁房子里照看病马的马夫听到声响要进来,我看无处可躲,就躲到了角落作马匹饮水的小池塘里。在池塘底,我便发现了这花,一株一株被绑在石头上沉着,有些已经扎根在池塘里长得甚好,我细看形状竟同沈家家徽相似,便折了几枝,待马夫将死马拖走后,我便拿花喂了马厩中的一匹马,那马立时便躁狂起来,不多时眼便红了,兴奋了好一阵,就倒地不行了,死状同之前死的马一模一样。”
“这是有人将这花藏在水中养着,慢慢让马饮了水一点点病重,死状如瘟疫一般可怖,却又让人无法察觉是中毒,这手段也太下作了!”墨亦有些生气,“用了那样的花,又可在庄内自由走动下毒,莫不是跟那位沈夫人有关吧?”复又细想了想补充道,“且沈骋从未提过沈夫人,自小似乎由奶娘带大,生活各处也是由父兄管束并无沈夫人一丝踪影。”
“那是因为沈夫人早亡。”赵临接到,“生下沈小公子后沈夫人不久便病重而亡,沈庄主长情,未续弦纳妾,家中事宜由沈管家处理。”
墨亦眨眼看他,那你怎么不早说。
赵临一脸狡黠,卖个关子。“我晨起套下人话时知道的,似乎并无什么忌讳。那花确得沈夫人喜爱,沈夫人思乡的时候便会一遍遍绘出此花,说春季盛放时很美,故沈庄主拿沈夫人丹青拓了做家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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