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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竟云怒发冲冠：“没冲动个球，你看看你自己的胳膊，还有好地方吗？！你这是干什么呀，至于吗？”

我又失去了聊天的兴趣。

我垂着头，低声跟他说：“你走吧。”

程竟云楞了一下，可能是后知后觉的想到我还病着，这才非常僵硬的转换了一个话题：“嗳，等你出院了咱一块去爬山，感受一下大自然的气息？”

“累，不想去。”

“那咱一块去撸串儿？我跟你说我发现了一家超好吃的烤串……”

程竟云正说着，我妈进来了。

我抬头看她眼眶通红，面部肌肉都有些颤抖，我就有些害怕，我真的不想再看到她为我哭了，这让我觉得自己罪孽深重，只能带给她痛苦。

我下意识往下滑，想睡觉。

程竟云一看我这样，顺着我的视线回头，然后立刻站起来：“阿姨你来啦！”

“嗯，麻烦你了小程。”

“没有的事儿，苏烟醒了是好事儿啊，你可别再哭了啊，回头苏烟又要难受了。”

程竟云走过去，压低声音对我妈说话，被我不小心听到。

我没抬头，就感觉到我妈走近了，说：“饿了吗？想吃点什么？”

我摇头，没说话。

然后听到我妈说：“小程，我想和苏烟说一会儿话。”

程竟云马上说：“你们聊，你们聊。”

出门前他又嘱咐了一句：“好好说啊，别再吵架了。”

我妈在我旁边坐下来，给我倒了杯水，也不管我理不理她，自顾自说起来。

“苏烟，你在我面前割腕，我当时真的不想活了，想跟你一起去死。可是不行啊，你是我的孩子，天下哪有不爱自己孩子的父母呢，我舍不得你死。”

“我真的不懂，我觉得不至于。你妈我一辈子争强好胜惯了，比硬气我从来没输过，我没想到咱们母子竟然会走到这步，我觉得我没错呀，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我听到我妈吸了吸鼻子，继续说：

“这两天我也上网查了很多关于同性恋的事，我看网上说，同性恋一部分是遗传因素，不过大部分是后天的家庭因素，还有一些其他因素。我看来看去，觉得确实不该怪你，我现在也不知道该怪谁。”

“可是怎么办呢，你是我的孩子，我不能真逼着你去死，妈妈老了，管不了你一辈子。”

我听到她轻轻笑了一下，然后说：“苏烟，你真的太心狠了。妈妈一辈子没认过输，可是这次真的输了。”

我想说不是这样的，我没想过要逼谁认输，可是我像是失去了语言能力，一句话都说不出。

“妈妈输了，我不逼你了，你想和谁在一起就在一起吧，我真的管不了了，只有一点，烟烟，你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得病，不要受伤，还有，不要太爱对方，你看我就知道了，爱的多的那个人会输的很惨。”

我终于抬头看她，她早已经泪流满面。

我意外得到了一个想要的结果，可是过程太惨烈，并且这不是一个彼此理解后的结果，只是我妈无奈的妥协。

我知道我不该要求更多，可是我还是想解释。

“我没想自杀。”最终，我只能说出这一句。

“不说这个了。”我妈似乎不想再提这令她痛苦的话题，转而从包里拿出一个新的手机递给我。

“你的手机摔坏了，妈妈给你新买了一个，这是让小程帮忙挑的。医生说再观察两天就能出院了，到时你想回家住就回来，不想的话也随你，不过每天给妈妈报个平安。”

说完她似乎有些忍不住的哽咽道：“还有，别再骗妈妈了。”

说完她就出去了。

她前脚出去，程竟云后脚就进来了。程竟云小心的看了看我的脸色，才试探着问：“阿姨走了，说去上班，要不要帮你叫宋哥来？”

我反应了一下宋哥是谁，才慢吞吞的摇头：“别跟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