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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叔叔我都劝不动,更别提相劝旁人了。也不知我这老头子余生?还能不能享到儿?孙绕膝的清福。”
宋槐正想好声哄他,听?见段朝泠说:“如?果有合适的,我会带回来?给您过目。”
话?锋不着痕迹地转移到段朝泠身上?。
大概清楚他在帮她打圆场,宋槐喉咙越发干涩,心里莫名?有些不是滋味。
病房不适合久留,众人探望完段斯延一家,相继离开医院,准备赶回静明园那边。
陈静如?还有事,没跟着一起回去?,临行前,嘱咐宋槐照顾好老爷子。
到家时,宋槐发现洋楼别院搭的那间?戏台已经初见雏形。
上?次来?的时候还没正式完工,没看到全貌,如?今细瞧——剪边琉璃瓦,屋檐四角翘起,正中?间?挂了张“福禄”匾额,基本复刻了七八十年代的建筑风格,看起来?别有韵味。
段向松喜欢听?豫剧,今日恰好有戏班登门,便点了首《五世请缨》。
宋槐原本在旁陪同,中?途去?洗手间?,回来?时看到陈平霖从外归来?,貌似在跟段向松聊正事,也就没急着凑过去?,直接坐在了座位最后一排。
没过多久,段朝泠出现,手里拿着还没息屏的手机,应该是刚打完电话?。
她坐的位置紧挨围栏入口,很容易跟他打上?照面。
四目相对,两人谁都没出声。紧跟着,段朝泠坐到了她旁边的位置。
熟悉的冷杉松针气息涌进鼻腔,混着浅淡的烟草味道,有些清苦。他大概刚抽完烟。
段朝泠率先开口,语调很淡,“最近怎么样。”
隔几秒,宋槐轻声回答:“还好,日子照常在过。”
沉默开始无?限蔓延。
戏台上?的花旦用拖腔和假嗓演绎曲目最激烈的部?分,腔调高亢,由急到缓,最后彻底归于无?澜。
好半晌,宋槐找回思绪,听?见自己问:“那晚是你?着人过来?送东西的吗?”
段朝泠没承认也没否认,不答反问:“没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不知道你?还想听?什么,该讲的话?我好像都已经讲过了。”
又是一阵沉默。
段朝泠突然说:“如?果有新感情的可能,你?又正好想去?尝试一番,虽说我不干涉,但凡事总该有个先来?后到。”
宋槐背部?微微僵住,不明缘由地偏头看他。
身体?如?坠冰窖,为他游刃有余的冷静语气,也为他毫无?缘由的体?贴和大度。
脑子里紧绷的弦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弹簧,于顷刻间?断裂。
宋槐扯了扯嘴角,面带微笑,“你?又怎么知道我想去?尝试一番?叔叔,你?教过我的,无?凭无?据最好不要妄加定论。”
段朝泠看她一眼,第一次没做出迁就和让步,“我还教过你?,不要过早给自己打预防针。”
一段实在不算愉快的对话?,似乎谁都没有给对方台阶下的打算。
宋槐没再?说什么,从椅子上?起来?,绕到他身后,径直离开戏台。
一曲终了,的确到了该散场的时刻。
她回到屋里,去?拿搁在沙发上?的包,摸出夹层里的烟盒和打火机,快步出了大门。
开始只?是漫无?目的地向前走,不知不觉走到四层洋楼的墙面背阴位置。
站到梧桐树底下,胡乱抽出一支烟,夹在指间?,垂眼,按动打火机。
接连试了几次都没点着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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