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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来齐了,班里闹哄哄的一片,几乎没有人在研究卷子。
于是小老头把玻璃杯往讲台上重重一放,不开心地质问:“要放假了,心都野了是吧?”
一瞬间鸦雀无声。
小老头抖了抖手上拿着的答题卡,声音愈冷:“知道自己考几分吗?”
没人敢在这种情况下说话。
“分数还没统计出来,但假期作业拿到了吧?”他说,“谁要是能打包票,说自己赋分满分,他作业免写,其他人减半。谁能?”
他话音刚落下,预备铃声打响。
陆时宜余光悄悄往后看去。周亦淮还是没来。
她不免为他担心。这节课迟到的话,依老师现在的心情,会不会被骂得很惨啊?
见无人吱声,小老头语重心长:“既然没人能,大家就应该……”
后门口就在此时被打开。
蒸腾的暑气一瞬涌入冷冽的教室。
一道带着笑的声音传来:“周亦淮能啊。”
随着这句,班上同学纷纷扭头往后看。
路扬和周亦淮走进。他们大约是刚从小卖部出来,手上一人拿了一罐冒着冰珠的汽水。
话是路扬讲的,但却引火到另一个人身上。
周亦淮走得懒懒散散的,听到路扬信口开河,瞥了他一眼,也没否认,随手准备拉开陆时宜后面那排的椅子。
她目光一滞,近乎本能地将头回正坐好,背绷得笔直,心跳蹦得飞快。而几乎是同一瞬间——
“周亦淮能。”
声音笃定,语气张扬。
和路扬说出来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凝固的气氛顿时一散而空,随之而来的是一阵接一阵的闷笑。
若不是顾忌台上老师会脸黑,他们都该欢呼着喊“牛逼”了。
小老头一噎,招手叫了课代表把答题卡发下去:“拿到答题卡后前后交换。”
这是他的教学方法,交换订正,让所有人都不得不认真听。
拖拽椅子的声音近在耳边,陆时宜左手微抖着将答题卡往后递,身体都没有转,捏着笔的右手指尖用力到发白。
生物课代表直接把周亦淮的交给了她,作抹泪状交代道:“这可是大家的希望!”
陆时宜拿到,并没有迫不及待地看,而是机械地一遍遍抚平卷角,做好心理准备了才低头。
看到他名字的那一刻,她的心才终于尘埃落定地安稳了。
是真的。
她蜷起的手缓慢地伸出食指关节,碰了碰他的名字。
又如梦初醒般地侧头看了眼何徐行,发现他在研究吴媛媛粘在桌上写了字的便利贴,完全没有注意到她的不自然。
松了口气后,她从桌角捞过草稿本,拿着范本模仿周亦淮写名。
但不敢把三个字连在一块写。
其实这两年她没少模仿他的字,只是终归觉得不对味。
她在密密麻麻的根号中写了个“周”,翻过一页,又在剪不断理还乱的化学式中写了“亦”,最后借了一首必备古诗落下“淮”字。
老师已经开始讲课了,想到要帮他订正,于是她赶紧收拾好心态认真听讲。
赋分学科一向出卷难,在附中更是难上加难,裸分能考六十,赋完分都快有八九十了。
只是周亦淮实在对得起那声“我能”。
一半卷子讲下来,他只少选了个刁钻的多选题。
陆时宜不敢想象,相比之下,周亦淮对着她多有错漏的答题卡,该是什么表情。
就在脊背僵得发酸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轻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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