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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到早已麻木。
“临祁,要打要骂,要杀要剐,随便你。”穆久很淡定的回应道。
他不是日日夜夜,在自己耳边经常说这些侮辱人的话语吗?
比这难听的话,更数不胜数了。
一开始他是如此骄纵软弱但又嚣张跋扈的人,自然还是端着大少爷的架子。他不服气,不服输,鼓着一股劲恨死临祁,恨不得将对方碎尸万段。
最好咬的只剩下个尸骨。
但是,后来。
穆久还是不够狠心,他只是刀子嘴豆腐心罢了,他连杀动物都手抖,一看到血就犯浑晕倒。怎么可能还会真的能手刃像临祁这样不可一世,杀人如麻的大魔头。
他就是一个如此弱小,毫无力量的懦夫,离开了有钱有势的家庭,抛弃于被庇佑的温室,变得啥也不是。
被践踏,被羞辱,被虐待,也是应该的。
弱者,注定要成为强者的垫脚石。
不知为何,他开始轻笑了起来,然后是愈发张狂,肆意的笑,恨不得将那胸膛笑的要震碎似的。
原来,悲伤到极致,是会用笑来掩盖着的。
临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笑。
是真的被折磨疯了吗?
但他依旧冷眼相对。
他在年少时,挑衅似的,故意与临祁发生争端。以儿童般不知恶善的手段,往他的身上丢石头,扔垃圾。
就算是留疤了,比起他身上那些枪弹炮眼的伤痕也要浅的多。
而他所做的这些,自己认为孰轻孰重的事情,都变成临祁觉得极其有羞辱性的阴影,定要龇牙必报。
穆久他是这么认为的。
但是,他其实根本没有真正了解过临祁。
他从小就生活中水深火热的地狱里,更别说亲爹娘早死了,甚至还认贼做父多年。被打被骂,三天饿两顿,吃的还没那看门狗饱。
他怎么敢抱怨?怎么敢直起腰板做人。
如果不是因为仇恨滋了芽,他根本不想反抗,宁愿永永远远做个苟且偷生的蝼蚁。
倘若他跟穆久没有这一层血海深仇,他也当那时的不愉快是玩笑,就糊弄糊弄过去了,根本不会怪罪穆久。
如果每个霸凌者的账都算过去,那一脚一拳,无论多么轻,都算是霸凌……
何况,又不止穆久一个人瞧不起,欺负过他?
但现实,并没有放过他们。
临祁走了过去,试图用小小的矛盾去掩盖这惨无人道的真相,“你还记得之前在学堂,你怎么整我的?”
“从很早之前我就记恨你了。”
穆久用裹得肿胀的手,很缓慢地撞向旁边桌子的玻璃瓶,啪的下,玻璃片四溅。
他颤着声音说道:“你不是那么痛恨我吗?现在我心甘情愿被你伤害,你用这个玻璃片,在我的身上,或者脸上划几刀。”
“就算是我还给你的。”
“你要是觉得还不痛快,你也可以想着其他的法子,再来整我。”
“但是,这只能是我给你还的债了。临祁,你不能再伤害我身边的人。”
“就当我求求你了。”
怎么还会有人求着别人伤害自己,那姿态还放的极其的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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