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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私语,宫廷乐队演奏着旋律舒缓的乐曲,空气中浮动着酒精和色|欲令人昏沉的气味。
莱斯赫特的神色有些难看,从来都洁身自好的骑士长很不习惯这样的场合,他并不是没有参加过宫廷宴会,但是这样放浪形骸到近乎下流到宴会——简直是对王室本该具有的高尚品德的羞辱!
诚然,不管是在什么宴会上,最终总是逃不过昏暗花园里的幽会、帷幔后狭小空间的偷情,但这毕竟只是藏在面具下心照不宣的秘密,当秘密变成光明正大的堂皇规则时,所有东西都会变得恶心起来。
而且——一个和臣子共享情人、甚至与贵族们共同享受的皇帝?只有在放荡荒淫的古罗马故事中,才会出现这种令人厌恶的故事,毫无例外地,这些皇帝的下场并不那么好。
莱斯赫特第一次痛恨起自己优越的听力,他待在一处没有人打扰的窗台上,这里不会有不识相的人前来搭讪、邀约,与之相对的是,他能听见隔壁窗台上粘稠的水声和呻|吟,被帷幔遮挡的柱子后断断续续的声音里带着哭腔,莱斯赫特甚至能辨认出来,发出这个声音的人并不是女性,而是一位大概刚刚进入变声期的少年。
这样的认知令他更为尴尬,秉承着本心,骑士长想要尽快离开这里,可他很清楚,他必须、一定要在这里待到——至少那场“麻烦”发生为止。
他自欺欺人地将视线投向窗外,一轮滚圆苍白的月亮冷冷地挂在天上,深邃的夜色下,都德莱尖利高挑的部分建筑像是切割下来黏贴在纸张上的图画,那位少年的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钻入莱斯赫特的耳朵。
他显然已经在用尽全力克制自己,莱斯赫特本能地分辨着对方的状况,他咬住了嘴唇,又或许是捂住了嘴——该死的,为什么他要去想这个?莱斯赫特努力转移注意力,想点儿别的,比如骑士团的事务、翡冷翠的情况,还有他出来之前拉斐尔刚刚吃完晚餐,他吃的并不多,至少对于一个成年男性的日常消耗来说,那点食物并不足够支撑他日常的思考。
怪不得拉斐尔那么瘦,他的腰细的过分,以一个男性的标准来看,他显然没有达到健康的标准,莱斯赫特一只手就能扣住他双手的手腕,而以拉斐尔的肢体力量,他能做出的最大反抗也许就是抬腿踩住莱斯赫特的腰。
拉斐尔并不是没有这么踩过他,之前在翡冷翠,包括这一次在都德莱,年轻的教皇并不吝啬对莱斯赫特表现出自己冷酷傲慢的那一面,鞭子、语言和踩踏,教皇近乎恶意地从身体到精神上掌控着骑士长的每一丝变化,他让他痛苦、观察他的痛苦,并仁慈地给予他忏悔的机会。
就像是圣主在痛苦中抚摸信徒的额头,聆听他们的话语,将他们从苦海中拯救出来。
莱斯赫特惊愕于自己竟然将那些细节记得那么清楚,包括粗粝的鞭子割破皮肤时紧绷的肌肉和麻痒的痛,教皇的脚踩着他的肩头,有点凉的脚背触碰到他发烫的肌理时,带来的那种战栗,沿着脊椎一路窜上头皮,居然比鞭打的疼痛更让莱斯赫特无法忍受。
这时,隔壁又传来了低低的呻|吟,带着哭腔的声音绵长而婉转地磨蹭着耳蜗的每一寸,急促的呼吸猛然拉长,然后僵停,接着就是绷直了嗓音的尖叫,这尖叫很快又被堵回了喉咙,变成断续不绝的喘息。
莱斯赫特整个人都僵硬了。
他霍然抬手,掀开面前的帷幔,步伐仓促而凌乱地冲出了这一处藏身所,视线迅速在周围扫视了一圈,几步走到花瓶边的一组小沙发上坐下,包裹在笔挺羊毛呢长裤里的双腿交叠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势。
这里刚才还坐着几个人,现在已经空无一人,显然他们都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娱乐活动,莱斯赫特并不在乎他们去做什么了,他的鬓角有一层薄薄的汗,心脏异常快速地在胸腔里跳动,这点运动量当然不至于让他这样失态。
薄薄的眼皮垂落一半,遮住了那双清晨森林般翠绿的眼睛。
他感受着自己的心脏正以一个无序、慌乱的节奏跳动,像是恶魔的手在拨弄着这个可怜的器官,而他——而他满脑子竟然只有拉斐尔那张过分清俊美丽的脸,当那个少年的声音拔高时,他眼中闪过的竟然是拉斐尔的脸!
这怎么可能——这怎么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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