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证明圣座还活着,是不是就说明圣座此刻的确已经遭遇不测?
一个近乎诡辩的反推法,但是非常符合人们的思维。
哪怕没有证据,尤里乌斯也可以确定,从拉斐尔的遇刺,到现在翡冷翠的暗流涌动,背后一定有加莱的推动,而教廷里肯定有加莱的人,他甚至不用多加思考,就能推测出那个人下一步的动向。
无非是证明圣座已经逝世,作为加害者的他被驱逐,那么下一步,自然就是开启新一届的教皇选举。
那个璀璨的圣利亚宝座,总是不缺乏觊觎它的人。
不出他所料,几天后,市井里隐隐出现了议论各位枢机主教的声音,他们都是下一任教皇之位的有力竞争者和候选者,如果拉斐尔真的逝世了,他们中的一个将会戴上圣利亚的冠冕。
尤里乌斯好像聋了一样,完全将这些议论置之不理,在他有意无意的放纵下,类似的讨论甚嚣尘上,连消息最闭塞的下城区贫民都能说出“隆巴迪枢机”“劳伦佐枢机”等等名字。
尤里乌斯不再经常待在教皇宫,而将自己的居所搬回了守卫重重的波提亚宫,焦急又耐心地等待着拉斐尔回来。
拉斐尔当然会回来,他无比确信这一点。
十三天后,失踪了半个月的教皇圣西斯廷一世再度出现在世人面前,他神态平和,泰然自若地宣布自己只是临时进行了一场微服私访,除了看起来瘦了很多,他和之前的每一次都没有什么区别。
这一次公开祝祷时间很简短,圣座从头到尾都坐在马车里没有下来,他还同时接见了待在翡冷翠的枢机主教们,各怀心思的枢机主教们疑虑而探究地看着教皇,他们察觉到教皇没有起身的行为有点问题,可是谁都证明不了这点问题来自哪里。
一切的活动结束后,拉斐尔回到了教皇宫,马车直接驶进了庭院,尤里乌斯将教皇从车里抱下去,在厚重的衣摆下,教皇的双腿仿若木偶般垂落。
莱斯赫特并不在他身边,为了躲避弗朗索瓦天罗地网的追捕,忠诚正直的骑士长护卫着教皇悍然深入加莱内地城市,在半个月内辗转走过了大半个加莱——弗朗索瓦能封锁边境,总不可能封锁每一个城市,两人假扮吟游诗人、乞丐、商人、马戏团员,从兄妹、朋友到夫妻、兄弟,他们的关系一天一变,如果将他们的路线画在纸上,那将是最优秀的生存专家和逃脱专家都自叹弗如的场面。
凭借着拉斐尔出色的预判和规划,以及莱斯赫特超高的执行能力,两人硬是从弗朗索瓦疯狂的大规模搜索中成功逃离了加莱。
最危险的一次,弗朗索瓦就在街道上带人搜索,他们前后都无路可走,拉斐尔冲入边上的商铺,从四楼往下跳进了河里,那场面惊到了在场所有人,弗朗索瓦带人在河里撒网救人,莱斯赫特一边要躲着他们,一边要找拉斐尔,两人在三天后终于艰难地相遇,拉斐尔的腿也正是在两天两夜的冷水浸泡中彻底失去了活动能力。
莱斯赫特这才终于知道拉斐尔身上还有这样的旧疾,他和多年前的尤里乌斯地境遇奇妙地重合了,每天都挖空心思给拉斐尔按摩、取暖,试图让他的腿恢复一点行动能力。
可是路途的条件太过简陋,一直到两人回到翡冷翠,拉斐尔的腿还是处于偶尔有知觉的状况。
拉斐尔对此倒异常的冷静,在被放到床上后,他还叮嘱尤里乌斯:“把这段时间的公文拿来给我看看,还有加莱境内所有圣鸦的动向报告——让费兰特也过来。”
莱斯赫特在护送他回翡冷翠的路上也受了许多伤,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拉斐尔就暂时忽略了圣殿骑士团。
尤里乌斯没有说话,过了半晌,才轻声说:“在此之前,或许我更想听您解释一下,为什么您执意要前往罗曼,并且遇到了这么大的危险。”
拉斐尔骤然噤声。
他想起来,他还没有告诉尤里乌斯关于女王遗嘱的事情,一想到这件事,他有点莫名地心虚,视线下意识地往边上偏移了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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