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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歌声……
拉斐尔霍然回头,锐利如刀的视线凌厉地刮过偏厅里低头说话的侍女们,她们凑在一起,其中的一个人正轻轻唱着歌,其他人笑盈盈地看着她,口中也哼唱着一模一样的旋律,每一个音符都和拉斐尔梦境中永恒回荡的歌声合上了。
拉斐尔猛地站起来,他张了张嘴,心脏急速跳动着,几乎要连成一条线,浑身的血液都在疯狂奔涌着冲向头顶,突如其来的眩晕让他闭了闭眼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在意这个歌声,那个在他的梦里唱歌的女人是谁?是他早就忘却了的幼年回忆吗?那是曾经将他抱在怀里为他歌唱的母亲吗?在他流落到翡冷翠贫民窟乞讨之前,他的母亲是不是也会将他抱在怀里、放在膝头轻轻摇晃,为他唱一首儿歌?
维塔利安三世从来不提起他的母亲,周围的人告诉他他的母亲不过是一个下等的娼|妓,他是维塔利安三世神志不清的时候犯下的一个错误,他的出身是耻辱,是雷德里克仇恨的私生子兄长,是给维塔利安三世光辉人生抹黑的长子。
拉斐尔并不在乎他们的说法,因为他的记忆里根本没有那个女人的存在,谁能清楚地记住三四岁之前的事情呢,拉斐尔脑子里生命的最初只有砸在玻璃窗上的暴雨和女人含糊的吟唱,然后就是贫民窟里教他盗窃、给他一口馊面包让他不至于饿死的老亚伦枯瘦的手指。
然而……他居然在这里,在这个意料之外的地方,听见了一模一样的歌声。
他的骤然起立吓了桑夏一跳,公主茫然地看着他,跟着他的视线往后看了看,只看见自己的侍女们,于是又转回来,看了看拉斐尔异常难看的脸色,疑惑地问:“怎么了?”
拉斐尔淡紫色的眼珠转了半圈,瞳孔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这个……这首歌……是什么?”
“嗯?”桑夏凝神听了两秒,然后笑起来,“啊,这是《亚述之声》,亚述的每一个孩子诞生之后听见的第一首歌都是它,曲调简单,是亚述的母亲给孩子启蒙的儿歌,你也听见过?”
“亚述的儿歌……”拉斐尔愣愣地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喃喃道,“我……我听过这首歌。”
桑夏不以为意地说:“这很正常,亚述的人都会唱这首歌,教皇宫也有亚述人吧?”
是的,这很正常,教皇国鱼龙混杂,有来自各个国家的人,他的母亲或许就来自亚述,只不过他之前从来不知道,原来他身体里的另一半血脉,来自那个遥远的国家。
拉斐尔没有再说什么,沉默地听完了侍女们唱完这首歌,无声地向桑夏颔首告别。
在教皇离开会客厅后,桑夏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若有所思地坐在那里,不过是一首儿歌,为什么拉斐尔的反应这么大?
教皇的离去非常低调,他似乎是刻意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行踪,弗朗索瓦四世听说这件事情时,教皇的车辇已经离开了霍桑科城堡,小皇帝站在窗边,只能看见教皇车队浩浩荡荡的尾巴,他脸上带着面具一样的笑容,淡褐色的眼睛里却没有任何笑意,前来汇报此事的侍从恨不得将头低进脖腔里,或者原地消失。
侍从怎么也想不明白,只不过是说一声教皇离开了,为什么陛下会突然这么生气?
小皇帝仰起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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