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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乌斯长袖善舞,将教皇和领主们的关系处理得非常和谐,拉斐尔本人的关注中心也不在这些斗争上,于是他们一直相安无事。
但或许……这种相安无事根本就是他的一厢情愿呢?
年轻的教皇垂着眼帘,淡紫色瞳孔阴沉沉地盯着羊皮纸,他的死是一个谜团,仔细斟酌思考,他竟然发现,好像他身边到处都是敌人。
雕花木门被轻轻推开,月光扯着人在地上拉出一道影子,室内的灯遇到了气流变化,火焰有一瞬间的跳跃,瞬间让他不由自主地落入了那个恐怖的梦魇里。
无人守卫的卧室,被随意推开的门,烛火摇曳着晃动,黑色的人影靠近无法反抗的他——
“谁?!”
他的反应大得有点失态,进来的人没想到他这样生气,脚步顿了顿,摘下兜帽:“是我。”
拉斐尔瞪着他,在恐惧里挣扎了两秒,才看清楚对方的样貌。
铁灰色长发,暗红的薄唇,银边眼镜,以及瘦长的身躯。
尤里乌斯·波提亚。
拉斐尔的瞳孔一缩,极快地瞟了一眼门外,守在那里的教皇护卫队成员有点手足无措,显然是努力过了,但没能成功阻拦莱茵公爵。
拉斐尔平静下来,示意护卫将门关上,隔着宽大的橡木桌子看向尤里乌斯:“我没有接到您的觐见文书。”
尤里乌斯好像回到了自己家一样,动作自然地单手解开薄斗篷,随手搭在椅背上,拉斐尔注意到他的右手还提着一个什么东西,短暂的疑惑后立刻明白了那是什么,意识到这点后,他浑身都绷紧了。
尤里乌斯向他走来,随着他的靠近,拉斐尔的抗拒越来越明显,在尤里乌斯单膝跪在他身旁时,这种抗拒到了顶点,几乎要让他站起来离开这里。
然而波提亚大家长只是伸手压在了他的右腿上,就像是攥住幼猫的脖颈般,压制住了这只过分美貌却浑身都是反骨的金毛大猫。
“你……”拉斐尔想说话,后半截却被迫吞进了喉咙里,转化成了一声含混不清的低哼。
“你跑啊?”尤里乌斯的语气显得有些冷冰冰的,深紫色眼睛在镜片的遮挡下不含任何笑意。
尤里乌斯强行掀开拉斐尔膝上的毛毯,把教皇的长袍拉开,露出那双与常人无异却过分苍白的腿。
拉斐尔脸色发青,看着尤里乌斯从那个布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羊皮水袋,小心地覆盖在他右腿膝盖上。
主持葬礼站立了整整一天的右腿本来已经痛到麻木没有知觉了,敷了一会儿热水之后,那种绵密剧烈的麻痒从神经末梢冲上来,比单纯的疼痛更折磨人,拉斐尔几乎是本能地就要往后避开尤里乌斯的手:“我不需要——”
尤里乌斯握住他的脚踝,将羊皮袋压在他腿上,看起来根本不在意拉斐尔的排斥,过了一会儿,才抬起眼皮,用那双深紫的眼睛望着拉斐尔:“不需要?那你为什么不在我靠近的时候离开?明明已经动不了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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