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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话好好说,我还是个小学生,请不要在我面前搞出血腥场面。”
宫纪的目光动了一下,她的眼珠偏移,半阖的睫毛冷淡地遮住半个眼瞳,用这个压迫感十足的表情,自上而下俯视着柯南。
她眼底的一点湿漉漉的水迹和眼角的红色已经慢慢褪去,又变回了柯南有点害怕的冰冷摸样。
“从你和安室透先后试探我开始,我就很想问一个问题。”她的语气很轻,尾音附着点不甚明显的疑惑,“你和他,是不是共同保有一些秘密?”
柯南利落地放开宫纪的手臂,后退几步,捂上眼睛。
对不起了安室先生。
耳机里,安室透的声音连带着又一次淅沥的水珠泼溅声回响在周遭:“是谁受伤了?”
而那个胁田兼则居然又跟了上来。
宫纪闭了一下眼睛,目光虚拢着,也不知道在对谁说话:“你有没有觉得,自从来到这个地方,他变得很焦虑。”
柯南张开自己并拢的手指,从一点缝隙里觑着宫纪的表情。
“我没这么觉得,一分钟要看十次安室透的人又不是我。”柯南很想这么吐槽,但他及时、又很识时务地忍住了吐槽的欲望。
“可我为什么要在意他的心情呢?”宫纪低下头,又问。
她想要变得柔软,而不是变得软弱。
宫纪狠狠一推弹匣,偏过头去,眼睛又开始发酸。
“他们应该快要来了,我去门口等安室先生。”柯南欲盖弥彰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表,非常着急地要提前给安室透传消息。
柯南一走,这个房间里就只剩她,和仿佛已经死去的和荣。
没有了小孩,宫纪将厌倦的目光攀上和荣明显经过力量训练的身躯。她陈述的声音里不带一点感情:“你的射击动作与格斗方式都有警校的影子,枪支也是警用型号。”
精神病者的狂欢凄惨落幕,支撑他所有行动的恨意、激情等饱满昂扬的驱动力褪去,最终只留下一副颓靡的空壳。和荣倦怠地闭着眼,外界反应之于他这个求死之人已惊不起半点波澜。
“那个管家给了你钱,你拿着那些钱请来了你想要在这里杀掉的人。他还给了你照片,你用那张照片引我过来。”
管家,组织,波本。
没有反馈,没有辩解,甚至没有得到被讲述者的一句话,宫纪仿佛在对着一具尸体自言自语:“如果我的理想和我的……和他背离,我会怎么处置他?”
此时快要五点,群山尽头浮现如雾霭般的薄明。在这个时分,从云端落下的雨水像是细密柔软的薄纱笼于青黑色的杉林。野鸟在外面扑棱翅膀又起伏啼叫,玻璃面开始反光,丁达尔效应突兀地出现在了房间里。
宫纪盯着那束光与尘埃,这才意识到玻璃也被砸碎了半面,甚至有一枚子弹从墙壁上弹出去,在力的作用下嵌在了玻璃上。
宫纪扶着墙起身,想去拿下那枚卡在玻璃面上的子弹。
她路过和荣时,外面的野鸟突兀地长长啼叫一声,一种宿命般的预感突然砸中了她。
宫纪低头看着和荣,看着他疲惫的脸——我会变成他这样吗?
她曾一次一次地、反复翻过自己的心理测量表,盯着那条反社会人格才有的平直的作业曲线,然后拿起手边的笔,在上面画了一道新的、正常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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