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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不是一直狠。
直到曾经的朋友在会所掰着他的后脑勺,攥着瓶琥珀色的白兰地卡紧他的喉咙,试图强灌他酒的时候,贺执才意识到,这世界真他妈的操蛋。
他扭断了昔日朋友的小臂,打碎那瓶白兰地,纯澈酒液顺着他的手往下流,混着血液一起,像条蜿蜒的小溪。
碎酒瓶底里还剩一汪小小的酒液,躺着零零碎碎的玻璃碴子。
他蹲下身,抓着朋友的头发,把酒瓶底狠狠压在那人嘴唇上,问:“不是喜欢喝酒吗?我请你。”
那一天之后,贺执就知道,他疯了。
更好笑的是,这件事没有让刘明德放弃他。接好胳膊的朋友不知道脑子缺了什么筋,同他道歉,买礼物,逢人就说俊深的贺小少爷带劲得很,你们玩过一次就知道了。
真心真情这群人不屑一顾,难啃的骨头端上来,反倒前仆后继。
他的那群金主里有一小批人总是喜欢看他被逼到绝境时发了疯似地反击。
刘明德说这是他的优势。
贺执却觉得,真是够贱。
于是贺执变得更擅长打架。不打得狠一点,疯一点,被捏碎的就不是骨头,而是他自己了。
刘明德最怕死,最怕失态。锐意雇佣的保安都是经过训练的打手,有退役的特种兵,也有学过散打跆拳道的高壮猛汉。
贺执打不过。
但没有一个比贺执更不要命。
刘明德躲在置物架后面,直到保安把贺执摁在地上,反剪双手,制住腿脚,才拍拍衣服,慢慢走出来。
“小贺啊,冲动永远不能成事。”
贺执笑出声来,吐出一口血沫。
他胸腔和肋骨挨了不少下,刘明德说留口气就行,这群人就一点没留手。贺执浑身都痛,呼吸时拉风箱一样粗重。冷风贯入气管,像带刺的风刃。
但他还是在笑,边咳边笑,断断续续,却绝不停歇。
“你笑什么?”
贺执抬头,挑剔地打量刘明德:“刘总,去照照镜子,你没比我好到哪里去。”
刘明德侧过脸,在书柜门的玻璃上看到了自己。
半边脸肿起,眼睛周围一圈青黑,衣服皱皱巴巴,因为气愤脸色铁青,终日修养出的好气色消失殆尽,看起来狼狈落魄。只是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贺执……”刘明德把这两个字在嘴里嚼碎了,恨意无边。
贺执不甚在意,死死盯着刘明德:“不是不报——”
手机铃声突兀响起。
刘明德一阵心悸,本能看向贺执。
贺执低笑出声,阴冷得好似恶鬼:“你的报应来了。”
刘明德朝保安使了个眼神,贺执的嘴立刻被捂住。刘明德接通电话,秘书慌乱的声音立时传来。
“刘总,有人来访……”
“现在不见。”
“不,不是啊。”秘书带着哭腔,“是警察……”
“砰!”
“他们说您涉嫌斗殴杀人!”
办公室大门被骤然破开。
秘书的声音还在耳边,刘明德咬紧牙齿,看着出现在门后的人:“方,畅。”
“好久不见,刘总。”方畅朝他举起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报警记录。
“你……”
方畅却没想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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