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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问:“为何?”

那弟子挥手劝退,睨他一眼,倨傲说:“剑盟弟子都是江湖数一数二的英杰,方可上山应战,你这无名小卒就是放上山去了,不过白添一副棺木而已,何必再辱我中原名声。”

少年也不动,眉眼却锐利:“剑盟说得上名号的弟子已尽数出战,无一生还,这也敢自诩江湖之首,不觉惭愧,如今还要固步自封,阻拦他人前去解这困局吗?”

“这山,我是要上的,这局,我是要破的。而我不屑为剑盟中人,你剑盟,本就是朝堂爪牙,中原之耻,天下百姓皆知,何必自恃甚高?”

他这话一出,身后人群一呼百应,纷纷叫嚷起来。

这少年气盛,话语间锋芒毕露,剑盟弟子也怒了,作势要打,这时他退了开来。

少年追问:“当真不许我上山?”

弟子咬牙切齿:“快滚!”

少年闻言,竟真转身走了,围观的人群不免唏嘘,李老六身旁的伙计讪讪说:“原是个装腔作势的花架子啊。”

李老六也有些失落,远远瞧着,盯着那少年背影越发走远,一双小眼耷拉下来,想,今日是没个盼头了。

伙计突然又扯住他,叫他细瞧。大风大雪中,只见那少年足尖点地,乘风而起,凭着峰峦突起的嶂岩与松木,借势跃上,松针与霜雪簌簌而落。他沐着新生的月华,轻渺如雁,矫健如龙,衣袂翻飞,猎猎作响,眨眼已十丈高矣。

二人俱是目瞪口呆,那伙计半晌才结巴道:“掌柜的,那棺木,还、还需备下吗?”

峰顶,剑盟驻地内,帐暖如春,依稀流泄出残存的血气,帐下众人面面相觑,无人作声。

首座上的人面色阴沉,他环顾四周,吐出一句话:“第二十日了。”

这是剑盟被突然出现的异国剑客挑衅的第二十日,一个普鲁人叫板了整个剑盟,剑盟出了十位英豪应战,杀了整整十日,竟无一胜绩,也无一活口。

又过十日,到如今,已然无人出战了。

剑盟副盟主江希年将信鸽脚下绑的布条解了,粗略看了眼,又放在烛上焚尽。

他思索片刻,扫视四周一眼:“剑盟连败的事已传到上头去了,辱的不止剑盟,涉及整个中原武林的颜面,这事也该有个了断了。”

有人恨道:“那就干脆现在杀出去,将那个普鲁人生剐了,那么多人,还怕打不过一个?”

他话一落下,在座弟子也连声附和,江希年暼他一眼:“对方遵守剑盟规矩,以一敌一,不曾作弊。人可以死,规矩不能坏,山下山上无数眼睛盯着,等着看剑盟笑话。”

那人压低声说:“规矩是人定的,明着不行,还不能暗着来吗,说到底,不都是为了剑盟名声。”

在座之人眼波涌动,不无赞同。江希年眉头紧锁,深知这是下策,如今却别无他法了。

他捋了捋下颚长须,叹道:“若是我现下前去应战,或许……”

众人纷纷劝阻:“万万不可,那人剑法阴毒,叵测莫变,右使都折于他手,切不能让副盟主上前冒险。”

江希年嗤笑一声,在座弟子悉数被杀怕了,这已丢了剑盟一半的脸,又怕他堂堂副盟主也死于普鲁剑下,剑盟的脸便丢干净了。

江希年沉声说:“盟主信中也说得分明,不许我应战,要不然,我如今非去杀个痛快,给战死的弟子血耻不可。”

他面色铁青,怒骂在座众人:“正大光明地战死在敌人剑下,不耻,畏战而想尽阴损招数暗袭对面,才是真正耻辱。”

他将自己摘了干净,一番话说罢,座内鸦雀无声,忽得有人笑了一声,带着点揶揄的意味。

江希年被戳中心事,一掌拍在榆木案几上,敦实的沉木哗然裂开,帐帘也被他的掌风掀开大半,露出帘后之人来。

江希年见了来人,面色稍霁,众人随他一并站起身,做了个揖:“少主来了。”

来人一袭鸦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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