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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是水。”
“和你的水不一样。”他补了一句。
在观慈音觉得他是在说自己那夜因为排卵期从腔口流下一直到脚踝的水液时,阎玫抹鼻一笑,“我说的是你的异能。”
“从来没见过那样干净的水,地面的水都是臭的,除了异种的尸体,就是人的尸体,血和水混在一起,时间长了,就变得很臭。”
阎玫当时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变得面无表情,金瞳的光泽一瞬黯淡下来,像陷入一场沉默的回忆。
阎玫说他的水是世界上最干净的水。
可是阎玫啊。
我,就是世上那最脏的水里诞生的啊。
鱼儿不会说话,百年前被人类用核污水污染了家园的鱼儿们哭泣着,他的父亲从深海醒来,悲悯得为它们赋予新的生命,异种变得比人类强大,变得比人类贪婪,变得比人类独|裁。
异种要从人类手中掠夺权力,夺回它们的自由与尊严,它们不要和谐共处,不要彼此共生,它们要人类灭绝,可是百年了啊。
父亲,谁也没有被拯救。
结束这一切吧。
由我结束这一切。
观慈音在跌入深海的一刹那乌黑的头发变为银色,眼瞳冷如冰蓝,这与他那因为爱人去世而就此选择长眠的父亲,那位异种之王如出一辙。
他回到那座瑰丽的深海宫殿后,他再次跳起了那支楼遗月死前他亲自跳的舞。
在深海宫殿的银色地面上他脱掉木屐,脱掉外袍,长发落下来,雪白的皮肤满是圣洁的光,可上边满是吻痕,他的腿还是那么疼,走路都无法稳当,他的alpha太凶了,每一次的进出都让他难堪得无法呼吸。
他鬓发间的莲花簪再一次被他抽下,变为一把绣了莲花的半面扇子遮住面容,他一边跳舞一边哼唱。
“天上白玉京。”
“十二楼五城。”
“仙人抚我顶。”
“结发受长生。”
折腰,足踝微移,抬腿,绮丽艳绝的美色里他步步生莲,手中扇咬唇开了又随脖颈低垂而合上,扇面缓缓合上的潋滟里观慈音闭上了眼,修长的身躯举手投足极尽优雅,他的皮肤开始长出蛇的鳞片,一双蓝色的眼瞳里是世间最干净的颜色。
银色的长发随他的舞步盘旋飞舞,在他脚下春光开始蔓延,肮脏的海水变得清澈,生命力团簇涌动地离开深海,鱼儿们回归它们原本的家园。
海水慢慢离开它们侵占的地面,枯涸的地面长出新生的玫瑰花,大片大片地蔓延开来,一直蔓延进深海宫殿,蔓延进他的脚下,尖刺刺破他的脚踝,血流了出来,染湿他蓝色的袍子,他双手交叠落下,雪白的手腕那粒红痣与血覆盖在一起,他脸色苍白,望着宫殿外朝他游来的畸变异种们。
异种离他越近,就慢慢变回百年前它们原本可爱的样子。
观慈音继续跳着舞,如世间最后一位神明在向上天祷告,祈祷结束人类与鱼类的苦难,祷告在用自己的命拯救这世间。
他的皮肤逐渐变得透明,如一块冰塑跪坐天地间,最后在天光大亮的盛世人间越来越多的异种在观慈音跳的这支如神明般的歌舞里瞬间抬起头,它们如倦鸟归巢朝深海那座废弃已久的宫殿游来,如信徒恭迎它们阔别许久的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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