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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你也在上学吗?”
“我年纪太大,没办法上学了。”
再次听到这段对话,春河觉得身上一阵发寒。他站在花坛后面,又一次觉得无法往前走了。和前几天一模一样的对话透着一种怪异的悲伤,时间被扭曲得怪物一般,被遗弃在大雨里。
九牧和阿井一起站在雨棚下面,像两个被世界拒之门外的人。
过了一会儿,管理员渡边来了。他穿着雨靴,撑着一把很大的黑伞,像个被淋湿的墨点,到了廊下对九牧一点头:“麻烦您了。”
“没事的。”九牧转而对女孩说,“回家吧,阿井,明天见。”
阿井走进了那把黑伞底下,孩子似的握住了渡边的衣袖,对九牧说:“那么,哥哥再见。”
“一起走吧,这把伞大。”渡边一边把伞对着阿井倾斜过去,一边对九牧说道。
九牧点了支烟,眼睛微微向花坛边一瞥:“不用了,有人来接我。”
等到阿井走出很远,春河才一手撑着伞,一手拄着拐杖,从花坛后面挪到九牧跟前。
“这就是你说的急事?”春河问。
“跟女孩聊天当然是急事。”九牧说,“阿井每天要和我说同样的话,我不来的话她会一直等。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有自己的世界,我没法理解的世界。就算是周末,她也要求我问学校的事。”
九牧没有将烟放进嘴里,只是夹在指尖,偶尔拿在眼前看一看烟丝的燃烧。在他有些苍白的手指间,那烟雾轻得像一声叹息。春河觉得他好像只是借着那点火光在取暖。
“也许阿井……她只是比较特别。”春河绞尽脑汁,也只说出这么一句。
九牧一笑,似乎没放在心上。
“是啊,也许她只是比较特别。”
天气冷,又下着雨,春河打了个寒战。
“回去吧。”他说,“我带了伞。碰巧有两把。”
九牧却没有伸手接他的伞。
“你之前说十野救了你。”九牧没理会他显而易见的谎言。
“没错。”
“从什么样的事里救了你?我可以问问吗?”
——是我自己的事。
是私事。
是与你无关的事。
我们只不过是刚认识的邻居而已。
春河近乎自我保护地想。可是九牧那双眼睛看着他,他忽然就有些恍惚。雨中九牧的眼睛忽然和他想象中的十野重叠在一起。
一时间他竟觉得像正在面对面看着自己多年的憧憬。他的素未谋面的恩人和爱人,正在望着他。
“我十九岁的时候,爷爷去世了。”春河说,开口时并没像想象得那么艰难,“爷爷他病了很久,每天只能躺在床上,要人看顾。那天因为爸爸妈妈都要出差,所以我要早点回来负责照料爷爷。那天……恰好有非常喜欢的社团要开展活动……早上我在厨房抱怨了一句,说我也想去参加活动。当然后来还是推掉活动回来了,但是回来之后却发现……”春河抿了抿嘴唇,“爷爷已经离开了。”
之后他停顿了很久,九牧也没出声。
“我不知道那句抱怨的话……他是不是听见了。”
九牧安静地等那支烟烧完,把它按灭在了花坛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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