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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尧想想，点点头。

谭修辰亲吻他的嘴唇，允诺道：“那我明天带妈妈出去。”

33

被服侍着换衣服的，大多都是古时候的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所以被服侍着穿衣服被视作地位尊贵。

但人们都忘了洋娃娃也是被服侍着穿衣服的。那一点都不尊贵，任人摆弄的样子。

早上谭修辰提进来几袋衣服，摊了满满一床。最多的是各式各样的裤子，牛仔的，运动的，西装的，修身的，宋尧观察了几个裆部，是男款的。

宋尧爱穿裙子，或者说谭锐爱看宋尧穿裙子。从他作为妻子生活开始，就基本都穿裙子。再加上他不想穿男装的裤子，但女式的裤子又会勒住无用的阴茎，还是穿裙子方便。他不工作，也不运动，待在家里穿睡裙，出门也有好看的裙子。只在冬天冷极了的时候穿点保暖的裤子。

谭修辰在衣柜里翻找，把宋尧常用的小罩杯文胸扒开，找出一件更贴身的小背心，给宋尧套进去，服服帖帖地裹住胸前平缓的小丘。接着他开始挑上衣，在格子衬衫和纯白衬衫中选择了后者。

宋尧看见白衬衫拢到自己身上时，抗拒地往后退：“太透了，会看到内衣的。”

“没事，小背心不明显的。”谭修辰还是强硬地拽着宋尧的胳膊穿了进去，埋头细心地给他一颗一颗扣上扣子，封在里面，“就算看到也无所谓啊，这就是妈妈的身体，妈妈就是需要穿这个的。”

开始接受男性的自己后，宋尧却开始排斥女性的自己了。穿男装的时候他厌弃微微隆起的胸部，一如他穿贴身裙装时厌弃无处安放而总是凸出的阴茎。

套上一条简约的牛仔裤后，谭修辰把宋尧抱到镜子前站着，欣赏自己的作品。宋尧也被迫打量镜中的自己。他甚至不觉得那是自己。

草草粗暴剪断的短发后来又被谭修辰修剪过，服帖地趴在耳后。他没有剪得太短，半长不长的头发盖到脖子的一半，发梢散散地搔着颈侧，衬上宋尧清秀而有棱角的脸，果真显示出雌雄莫辨的气质。胸口以一种不引人注目的弧度微微凸起，谭修辰抵住他的背，不让他含胸，他只能挺着胸，明明穿着衣服，却有种袒胸露乳的羞耻感。裤装在他身上妥帖，但是陌生，有些硬的布料捂住他的下体，磨蹭的触感因为不习惯而更加明显，宋尧不自然地夹住腿，不安地扭动。

这下我真的不男不女了。宋尧无望地回想自己三十多年的生活，为了隐瞒双性做出的所有努力都失去了意义，他一朝回到了呱呱坠地的时刻，变回了那个赤身裸体来到人间的小怪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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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34-36

34

车开进心理咨询室的那个小区时，宋尧攥紧了安全带，十分紧张：“为什么要来这里？”

“因为妈妈太久没来了。”谭修辰侧过身，扒开宋尧的手，褪下安全带，在他脸上轻轻吻了一口，安慰道，“没事的，只用跟医生聊聊天就好。”

谭修辰心里暗骂金晟那个混蛋，为了一己之欲压根不想让妈妈恢复，连心理治疗都中断了。

宋尧知道只是聊天，去年他来过，来过很多次。谭锐不知道为什么非要他来，他又不是精神病，但谭锐逼他，说是为他好。谭修辰怎么会知道这个地方呢？

宋尧很不喜欢跟心理医生聊天，好像他一个外人却知道宋尧自己都不知道的秘密，想方设法套他的话，愈发显示宋尧的愚蠢无知，露出一种深不可测不可言说的嘲弄。

谭修辰出示了预约记录之后，很快带着宋尧进了诊室。

医生有些埋怨：“宋女士怎么这么长时间都不来复诊，小半年了都不知道情况。”

宋尧不喜欢这里，心慌慌的，这里好像离什么可怕的东西很近。

谭修辰凑近医生，有礼貌地小声道歉：“不好意思医生，我去上学了，委托的人又不负责，就耽误了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