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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泰山一愣,就见游牧卿三人飞快起身,往后挪动让出一个座位,守在门口的下人进屋,调换茶水位置,同时更换已经凉下去的茶水。
程泰山换过去站着:“您真是慧眼识英雄,我确实是文武双全。”
邬瑾点头:“军中事物,千头万绪,本应设十二房,分曹办事,但人手不足,事务也未繁琐至此,先设西府崇政院,您为崇政使,立兵籍房、吏房、枢机房三房,原宽州知府衙门曹官长为吏房副使,原知州府兵籍曹官为兵籍房副使,原仓司盐铁使为支差副使,听您调用。”
程泰山人到中年,还能一步登天,嘴角咧到耳朵根,一时半会收不回来。
邬瑾又道:“程崇政使佐将军执兵政,出纳秘命,辛苦。”
他从袖袋中取出半块兵符,起身上前,郑重交至程泰山手中。
如此一来,游牧卿有兵无权,程泰山有权无兵,可以放手任用。
铜符冰凉,程泰山深吸一口气,接在手里,珍重收入怀中:“程某幸事,何谈辛苦。”
邬瑾请他落座,自己并未坐下,站到中间太师椅前,看向东侧文州官。
“邬某不才,腆颜执政,原知府衙门改为中书院,请黄韫书为度支使,理三州常平案、粮科案、钱帛案,州学齐文兵为副使,原转运司衙下茶、盐司有可用者,皆可提调。”
黄韫书神情古怪,先是一喜,随后深深忧虑——邬瑾所言不假,三州事务不能置之不理,可战果不知能保存多久,他这大官反倒不如之前的州官当的稳妥。
倘若城破,他们又该以何等面目去求生?
事已至此,他却是不得不从了。
邬瑾看破他心中所想,再次笑道:“莫将军能震动百城,举纳三州,自是紫气腾天,且壮士不死即日已,死即举大名耳,黄度支使何必忧心忡忡。”
黄韫书讷讷无言,领命坐下。
邬瑾再将其他州官、州中事务做出细致安排,侯赋中因病不能前来,仍旧管着宽州事。
说罢,他暂不言语,走回东侧首座坐下,端起茶盏,慢慢饮茶,给州官时间平息心中风浪。
一边喝茶,他一边看向屋子正中间的太师椅,椅子有棱角,有气势,有威严,空无一人,却仿佛有一双冰冷的眼睛,正盯着他们所有人,令人脊背发寒。
这座宅子、宅子中的名贵摆件、桌椅,都会让人想起莫千澜——贵重、冰冷、不带一丝感情,看人时如看蝼蚁,张着深渊巨口,吞噬下无数人的性命,就为了这一条路。
雨水铺天盖地,打在屋上,打在心上,潮气混杂着炭火、熏香气味,融合成一股令人心安的味道。
众人脸色渐渐平和,黄韫书陪着小心问:“现在事少,这么些人还能对付,日后事情多时,怎么办?”
“三州书院人才济济,尽可网罗,”邬瑾放下茶盏,再次起身,“琐事已定,该说大事了。”
众人神色随之严肃。
邬瑾双手拢在袖中:“大昭国运已弱,紫微帝星黯淡,纷争四起,生民无主,神灵推尊,莫将军为中天帝座之主,将于今年四月二十六日,于扶风山设坛备仪,昭告皇祗神女,定天下之号曰大岐,社稷永昌,定年号曰坤圣,加尊号曰永澜。”
说罢,他深深拱手一揖:“前路艰难险阻,还赖诸位同心协力,共创大业。”
诸人见他毫无骄矜之色,行必有礼,端厚谦损,心中不由叹服,起身还礼。
程泰山道:“扶风山在望州城外二十里处,是分水岭余脉,离平州也***州有驻军,得知消息赶来会很快,恐有危险。”
邬瑾点头:“我也有此一虑,但祭天大事,不能将就,唯有扶风山合适,多加戒备便可。”
扶风山在古书中记载,是凤翔之地。
众人不再赘述,等大家离开后,邬瑾也走出前堂,从抄手游廊向后走,一直走到二堂。
莫聆风坐在二堂桌案前,桌上放着一张地图,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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