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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伸出一只手,抚摸冰冷的墙缘:“今日炊烟不起,我们连一百金虏都抵挡不住。”

程廷立刻心跳如擂鼓,害冷似的打了个哆嗦,身上却热出一层牛毛汗,看着在地上滚成一团一团的风,深吸一口气,从嘴里呼了出来。

“我们要守多久?”

邬瑾知道莫聆风必在初六进攻望州,以奇兵巧夺不设防的望州,今日已经是初四,胜负后天就能分晓。

消息最晚也会在初九送到。

初九日没有济州传信,便不必再守了——如果他们能坚守到那一日。

他答道:“守到初九即可。”

“那没几天。”程廷口干舌燥地冲着邬瑾一笑,见邬瑾神色自若,稍稍放下心来。

天逐渐放亮,风也渐定,一轮红日从地面涌出,照的满地金光,豪无遮蔽。

程廷心道:“天公不作美。”

若是前几日那样阴雨连绵,湿云漫漫,金虏难出黄沙地,高平寨异状也许能隐藏的更久。

他又想金虏消息闭塞,一定还不知道莫聆风已经反出宽州,更不会正好今天派出斥候。

两人在城头枯站半晌,到午时程廷看邬瑾精神不济,便押着他去喝药休息,自己在大纛旁和士兵再站半日。

果真如他所愿,一日无事。

他心里一松,人也跟着没了形状,一步迈下去三个石阶,直奔中帐。

屋子里正要开饭,小兵送来一瓮烂羊肉,一碗干萝卜,一盆干菜包子,摆上桌面——后营看程廷的体型,估算了他的肚量,让那一盆包子冒了尖。

碗盘不丰盛,但是量大,程廷去洗了手,从邬瑾手中接过碗筷放到桌边,拿起个包子大咬一口,抬头看向小兵:“有酒吗?”

小兵望向邬瑾,见邬瑾点头,答了一声“有”,小跑着出去,片刻后拎进来一坛黄酒和两个大碗。

程廷吃完手里的包子,倒上一碗往邬瑾面前送,邬瑾摆手:“我不喝。”

于是酒碗没有落地,转了个弯又回到程廷面前:“忘了,你伤风,我也少喝点,免得误事。”

他起身给邬瑾舀一碗羊肉汤:“多吃点,吃完饭我眯一会儿,今天晚上我守,你睡觉。”

邬瑾拿起筷子,夹住羊肉:“好。”

他吃完这一大碗羊肉就饱了,又强逼着自己再吃一个干菜包子。

程廷胃口好,连吃带喝,将剩下的羊肉汤吃完,又往肚子里塞了四个干菜包子,最后一口喝掉酒碗里的黄酒,擦干净嘴,站起来往隔间走:“我歇一歇。”

他吃饱了就睡,睡的不舒坦,蜷缩着身体,脑袋埋在臂弯里,鼾声不断,迷迷糊糊的,耳朵里听到埙声。

他勉强睁开眼睛,拥着被子坐起来,伸手抹去睡出来的汗,脑袋还和浆糊似的转不动。

谁在吹埙?

聆风回来了?

不是,难道是邬瑾?

他垂下两条腿,赤脚插进鞋子里,醒了醒神,惊觉不对——邬瑾不会吹埙!

他连忙弯腰提起鞋跟,从衣杆上拽下皂色短衫穿上,边系衣带边大步流星往外走:“邬瑾?”

夜幕低垂,似乎是戌时初刻,邬瑾已经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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