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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易托付信任。”

蔺岐握紧手中断裂的尾羽。

那尖锐的羽柄嵌戳进掌心,渗出的鲜血慢慢覆过干涸的血迹。

他一字一句道:“道君尽可放心。”

秋雨如湿冷冷的云雾拢下,蔺岐冒雨而行。走出一段路,又转至一偏角了,紧绷的神情才有所松缓。

他进了处空房间,取出袖中纸仔细抚平,指腹压在那潦草的回应上,缓缓摩挲着。

视线再三流转,才又取出一尾雀羽,提笔写道:

——抱歉

——见你杳无音信

——万分挂念才贸然通信

不一会儿,纸面上就浮出应答。

——哦

——我在外面不方便说话。这会儿没事了,我找着纸了。

——有什么事找我?

蔺岐摩挲着那根雀羽,心中踌躇不定。

若她是有意瞒着他假死逃生,那么现下知晓她平安无事便好。她既无心再与他扯上干系,还是不作叨扰为好。

可若……

他抿紧了唇,难以落笔。

是否有一丝可能,是尚未来得及与他说?

他不便直问,只好旁敲侧击。

——你身边还有旁人

不一会儿,对方便有了应答,他俩也一句跟一句地聊了起来。

——对,几个刚认识的。

——是否不在家中

——是啊,有事在外面。

——何故不与熟人伴行

问出这句后,蔺岐眨也不眨地盯着桌上的纸。视线有如实质,快要将那纸盯出洞来。

盼着她回他,可又惧于得到应答。

此等复杂心绪反复折磨着他,终于,纸上渐浮现几字:

——这事儿说起来挺复杂的。反正本来要说,但还没来得及。

——你就为了问这些吗?我带的墨不多,聊不了多少的。

一时间,鼓跳难安的心终于得了平和。

也因陡然放松,反倒生出些绞痛。

蔺岐忍下阵阵抽痛,正欲继续往下写,忽又想起另一桩事。

若她并非有意隐瞒,那待日子安定些了,是否也会给太崖寄信?

思及此,他又提笔写道:

——不知你现下在何处

-

恶妖林。

见薛无赦蹲下来了,奚昭也不客气,从芥子囊里翻出纸便往他背上一铺。

她道:“你蹲稳了,免得写些丑字。”

薛无赦大笑:“你还怕写两个丑字,就坏了你的名声不成?”

“别乱动就行。”奚昭说着,拿起那根尾羽就往下一扎。

那尾羽看着跟漂亮些的鸟毛差不多,实则根部和钢针差不多。刺这一下,登时疼得薛无赦双眉紧蹙,往前踉去。

“嘶——疼!”

“哦,”奚昭按着他的肩,不让他跑,“我还以为你不知道什么叫疼呢——绯潜,帮我把他按着。”

绯潜兴冲冲跑上,两只大掌一压,就将薛无赦死死按在了地上。

许是太过高兴,他脸上眼下的那两道赤红纹路动了两下,活跟猫的胡须似的。

“奚昭,多写两个字。”

薛无赦偏过头喊:“薛秉舟,你干站在那儿做什么?!”

薛秉舟原本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仿佛神游天际。听了这话才缓缓回神,“哦”了声,便躬下身按住了他的头。

薛无赦:“……有没有可能我是让你拉我一把?”

薛秉舟:“桌子,不能动。”

薛无赦:“……要让我说声谢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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