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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便该走了。
他来这儿只是为了修缮月府禁制,月家家事与他无关。
不相干的事牵扯多了,有害无益。
——他理应再清楚不过。
可看见她脸上的勉强笑意,几乎没作思考,他便脱口道:“可是那人寻了麻烦?”
奚昭侧眸望他。
几个呼吸过后,她收回了刚迈出的一步,靠在假山石壁上。
“也不算找麻烦,他是来贴符的。”她顺着幼虎的毛,“昨晚我不是撞见鬼了吗?恰好被二哥看见,他就和大哥说了这事。大哥让人来贴辟邪符,应该是怕鬼进门。”
蔺岐:“贴符过后,院落周围的阴灵淡了许多。”
“大哥找来的东西肯定有用了,只是我昨天就和二哥说过,让他别和大哥说这事。但他根本没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好像都讨厌我似的,惹得那管家又说些难听话。”
想起方才那管家话里话外说她多事,奚昭抿了下唇,忽问蔺岐——
“小道长就不觉得奇怪吗?”
“何事奇怪。”
“这府里上下全是妖,我却不是。明明不是妖,还一直待在这儿。”
蔺岐沉默半晌:“以前与月府有过来往,并未听说过奚姑娘的名姓。”
“我是去年掉进了恶妖林里,碰巧撞见了二——月郤,他带我出了恶妖林,然后就留在了月府里。”
蔺岐问:“为何会落入恶妖林?”
奚昭摇头。
她肯定不能和他说些穿书的怪事,便选择了最省事的说法:“我也不知道,在掉进恶妖林之前的记忆都没了。”
蔺岐略加思索,随即想清定是方才那管家说了什么。
“我不清楚奚姑娘在月府的生活如何,但也听师父说过,奚姑娘为月府解决了不少麻烦。故此,”他稍顿,“于月府而言,能有姑娘入府也属幸事,并不存在谁要低人一等。至于嘴碎之人,仅在言语上鄙薄,行事上犹处处比不得姑娘,反是笑话,无需在意。”
奚昭听了,半晌没说出话。
她揉了下鼻子,咕哝一句:“你还怪会安慰人。”
她从他手里接过虎崽儿。
夜里凉,寒风吹拂,她咳嗽一阵才开口。
“小道长,你明天要过来吗?”她道,“来看看它。”
蔺岐看着她。
咳嗽所致,她的眼眶晕出些许水红,脸庞也涨出淡淡绯色。
明明瞧着这般羸弱,却又像是从荒地里拔生而出的野树苗子,坚韧不可摧。
还有那没法让人忽视的期许。
最终他垂下眼帘,应道:“好,明日再过来。”
第7章
蔺岐沿原路折返。
回去时,太崖还歇在凉亭底下。
感受到气息迫近,他抬起眼帘。
“回来了?”
“嗯。”蔺岐径直走向凉亭,收拾起桌上的茶具。
太崖一手撑脸,懒懒开口:“听那奚姑娘说,你给了她一道辟邪符。”
“是。”
见他又恢复成平时的寡言性子,太崖略一扬眉,忽笑:“玉衡,是把嘴丢在路上了?对奚姑娘有那多话说,在师父面前却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
蔺岐恰好收拾到奚昭方才用过的杯子。
同其他茶杯一样,是青白釉茶盏。茶汤清澈,没饮多少,半盏水里还有茶叶浮沉。
但又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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