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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雪,我受伤了,疼得很。你睁眼看看我。”
今夜月色稀薄,一弯新月悄然西沉,不知不觉,竟是一夜快要过去了。
玉婵煎了药送进来,谢烬小心将江悬抱起,让人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捧着碗,一手拿汤匙,一勺一勺喂江悬喝药。许是常常在昏迷中被喂药,江悬已习惯了,谢烬又喂得仔细,没多一会儿,便将一碗药全部送服下去。
谢烬想起什么,问玉婵:“阿雪会不会是渴了?”
玉婵忙道:“奴婢在小厨房煮了粥,要给公子盛一碗么?”
谢烬点点头:“还是你细心。有劳你了。”
玉婵去盛粥,谢烬拿手帕将江悬唇边药渍仔细擦去。汤药温热,江悬嘴唇因此有了血色,谢烬看他一会儿,没有忍住低下头,在他唇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江悬眼角动了动,缓缓睁开眼睛。
谢烬并未发现。直到他起身睁开眼,对上江悬湿漉漉的双眸。
谢烬一滞:“……阿雪?”
江悬嘴唇微微翕张,看起来像是“岐川”的口型,却因虚弱没有发出声音。
谢烬又惊又喜,俯身拥抱住江悬:“你醒了!”
伤处被压迫,江悬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谢烬恍然惊觉,连忙起身道:“弄疼你了吗,对不起阿雪,我太着急了。碰到了哪里?”
江悬摇摇头,缓缓将自己的手从谢烬手中抽出。刚好这时玉婵端着粥进来,见江悬醒来,惊喜道:“公子醒了!”说完放下粥:“我去喊张太医。”
谢烬把江悬放回床上,问:“阿雪,你饿吗?玉婵给你煮了粥。”
江悬摇头,许是疲倦,又慢慢阖上眼帘。
过了一会儿张太医进来,急匆匆到床边:“公子醒了?”
看他诧异的样子,好像没想到江悬今天能醒来,谢烬点头说“是”,张太医长出一口气,坐下来拿起江悬手腕,一番仔细诊脉后,凝神沉思许久,又起身到案前写下一副药方,交给玉婵道:“劳烦姑娘照这张方子再煎一副药。”
玉婵接过药方:“是。”
谢烬跟过来问:“阿雪怎么样了?”
张太医摇摇头:“仍是凶险。眼下须得尽快解毒。”
“萧承邺给他喂的到底是什么药?”
张太医欲言又止,思忖再三,回答道:“单说今日用的蚀骨散,其实并不算多么棘手的东西。只不过……公子长年累月服用一种名叫‘春风度’的烈药,此药时间越久伤害越大,不仅对身体,对心脉神识亦有损伤。公子几个月前便快要撑不住了,若将军再晚来些,恐怕真的神仙难救。”
几个月前……也就是说谢烬第一次进宫找到江悬的时候,他便已经是强弩之末。
谢烬下意识转头望进里屋。
床上的人静静阖眼躺着,不知把张太医的话听进去多少,谢烬心口一紧,想起萧承邺说江悬“早已从里到外的烂透了”。
萧承邺的话自然是放屁,但他这么说,恐怕也是告诉谢烬,江悬的身体已是行将枯朽。
张太医叹了口气,默默收拾药箱,临走前叮嘱谢烬保重身体,伤口及时换药。谢烬应了,回到床边,蹲下来摸摸江悬脸颊:“阿雪。”
一道暗红血痂附着在江悬脸上,从耳边延伸至下颌,伤口不深,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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