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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畏地深深一礼:“待我带给少君,阿塔伊德家会再度为您献上丰厚的谢礼!”

“银货两讫,这就不用了。”露西塔微微皱眉,一边婉拒着,将女仆送出了门。

倒不是露西塔不爱财,金币能买到美味的食物、优秀的乐器、和精妙的工艺品,是在人间生活舒适必不可少的东西。

只是她目前靠开辟空间赚了一阵子快钱,积攒的金币几乎堆满了小房子大的空间,实在是不缺这样东西了。

何况是来自政客的礼物,谢礼是假,拉拢是真,令人烦不胜烦,索性全都拒之门外。

送走了不待见的客人,种子店清闲下来。

眼看着日头越来越大,街上人流越发稀疏,门前的摊贩生意也零落下来。卖面包的、卖鱼的、卖蜜薯的,还有红鼻子的打酒娘,三三两两地坐在街边商店外的木棚下躲太阳。

躲阳的木棚也是有讲究的。

她们通常会聚集在贩卖粗面包和麦酒的酒馆外面,酒馆的客人多是走南闯北的商人和旅客,勤恳的邮差和纸盒厂的工人们在中午下工的时候聚在一起谈天,大谈自己年轻时的荒唐事。太阳最烈的时候,鲜少有客人会坐在店门外的桌位,就给这些附近的商贩留下了简陋的位置。

酒馆的老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往往懒得去驱赶。

至于一旁的鲜花店、书店乃至律师事务所,门前摆放着鲜妍的盆花,整洁精致的门廊往往叫人望而却步。

露西塔的种子店从店铺的属性来看,应当是商贩聚集的角落,可惜这家店门口的花开得辉煌灿烂,又时常有衣着体面的人往来,周围的商贩虽说不知底细,但也很少敢于在这里停留。

她在店里捧书坐了一会儿,抬眸看见门前的丛花开得热烈,不由得凝视了一会儿,低头翻出抽屉里的园艺剪。

种子是随便撒的,花缸里许多都不是应季的花,甚至春天的红樱草还可怜地开着。她剪了几枝斯塔兰德红蔷薇、向日葵,并几枝小菊和红豆子,束在一起捧了出去。

酒馆门口的餐桌中间总是放着一个花罐,但常年疏于照顾,里面已经很久不见花朵了只有干涸的水痕渍在瓶口上。

小贩们被气温烘烤得有些蔫了,围在桌边三两句地搭着话。

忽然一道阴影覆了过来。一抬头,一捧花就闯进了眼睛,被来人插到了桌上的花罐里。

“家里的花开得好,过几天就败了也可惜,不如大家分一分拿回去吧。”

露西塔脸上挂着笑意,语气随和,衣着也普通,几人面面相觑了一刻,走街串巷见多识广的打酒娘先“啧”了一声,凑上去看:“这花品种不普通吧?旧斯塔兰德产的种子?”

露西塔其实不太懂花的品种,只是隐约知道一点,此时不免惊奇道:“您还对花草有研究吗?”

打酒娘摸了摸自己的红鼻子,笑容里竟有几分不好意思似的:“我妹妹是子爵府上的园丁。”

这在这片摊贩交际圈里不是什么秘密。

气氛活络起来,鱼饼摊的摊主问:“这会儿剪了花,也撑不到下午带回去啦。可惜。”

她是真的可惜,得了这样的馈赠,如果能晚上回去前再剪回家,就能养在瓶子里多开两天。

一枝花,能将整个房子都照亮好几天。

露西塔闻言,顺手拎起桌上的水壶,掂了掂,竟是空的。

她耸了耸肩,卖蜜薯的那个年轻姑娘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跑到酒馆里要了一罐水,端回来倾倒在花罐里。

花枝浸泡在水里,摆在遮阳棚下,好歹是可以新鲜到晚上的。

露西塔往酒馆里望了一眼,老板似乎也正好看过来,她对上一双栗色的瞳仁,眸光柔和,微带笑意,似乎并不介意她们用了她闲置的花罐。

于是露西塔悟出一条新的生意守则:和气生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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