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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达利亚没有说话，而是用冷如冰窖的眼神盯着桑沅，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魈告诉我，【鸣钏印】无解，而消除【鸣钏印】的唯一办法，就是将携带者与正常人隔离开来。”

桑沅咬着牙向达达利亚解释道：“于是我有了些猜测。恐怕是璃月七星向千岩军下令，遇到携带【鸣钏印】的人，直接就地抓捕，但【鸣钏印】分布广，人手不够也正常。”

“但璃月七星向来厌恶愚人众，却在紧要关头主动要求愚人众来帮忙，可见其中深意……”

达达利亚冷声道：“但璃月七星给我们下达的指令，确实只是找到被【鸣钏印】感染的人并押送回千岩军，并没有下达杀人的指令。这个我可以保证。”

桑沅点点头：“没错，璃月七星没有要求你们去杀人，毕竟她们的职责是守护璃月，而不是伤害璃月百姓。”

“所以，有些不太能上得了台面的事情，就要交给愚人众办了。”桑沅说，“比如，在某个人【鸣钏印】发作时，如果疯狂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想必出手防卫也是被默许的。”

听到这里，达达利亚许久都没有说话，他的眼底倒是没有什么情绪的波澜，只是这样静静地看着桑沅，似乎在考虑些什么。

“你猜的很对。”许久后，达达利亚终于开口了，“璃月七星的职责是将能找到的所有【鸣钏印】的携带者隔离起来。而我们愚人众，则是负责将那些无可挽回的人除掉。”

达达利亚眯起眼：“我个人认为这不是什么反人性的事，你仔细想想应该也能明白。”

桑沅没有说话，确实，只要细想一下达达利亚的话，就会发现愚人众的做法不无道理。

毕竟染上【鸣钏印】的人最终都难逃一死，要么疯癫，要么惨死，如果在最后关头能有人给他们一个解脱，免于将死之际的折磨，也许并不是什么坏事？

“你知道吗，当我看到你【鸣钏印】发作的时候，我就有了动手的想法。”

达达利亚道：“但是，你却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变成无理智的怪物，所以我决定帮你一把，用蓝鲸压住你的【鸣钏印】，然后静观其变。”

“不止是因为这个吧。你见我尚能保持理智，于是还想多利用我一下。”

桑沅毫不犹豫地揭穿道：“你拿我与地脉共鸣，不就是为了找到更多【鸣钏印】的携带者吗？可惜不仅没找到，还误入了一个奇怪的深渊。”

达达利亚也不掩饰，干脆地承认：“对。”

桑沅点点头，继续说明后面的分析：“结果在深渊的时候，你发现蓝鲸也快压制不住【鸣钏印】了。”

“你担心在蓝鲸封印失效后，我又度发狂，所以一直寸步不离地跟着我、观察我，做好了随时动手的准备。”

“有一点不对，我并不是因为蓝鲸封印松动才紧张。”

达达利亚说：“是因为我能从蓝鲸封印感受到你体内能量的流动。当时你的能量已经很紊乱了，所以我断定你下一次发作的时候，一定会失去理智。”

桑沅点点头：“但你没想到，在最后一次幻境的传送中，你我又分开了，你失去了下手的机会。”

桑沅说着，胳膊稍稍挣脱了达达利亚的强压，抓住了自己的下衣摆，将自己的上衣掀了起来，露出他的胸口。

只见他的胸口上早已光洁无瑕，不管是【鸣钏印】还是那条蓝色的鲸鱼，全部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更没想到，在幻境里，魈转移了我的【鸣钏印】，把我变成了一个正常人。”

桑沅放下衣摆：“但我想不通的是，既然我已恢复，你为什么还要与我同行？”

“是啊，你已经是正常人了……但我不信。”

达达利亚的眼神带着危险与凶狠：“古往今来，从来没有【鸣钏印】转移的情况，你的案例太特殊了，我不放心。”

桑沅倒吸一口凉气，他拍了拍达达利亚按在他肩上的手：“愚人众真是……尽职尽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