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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很大,不过一刻钟的路程,衣裳下?摆就都被打湿了,沉甸甸湿漉漉,紧贴在皮肤上难受得很。

乡间土路上很快汇起一口口泥洼,鞋底抬起落下?间,全是粘腻,带飞一串串泥点子。

回到家?,三人先各自去换过衣裳,秦山和秦猛收拾妥当了,又去正屋找秦放鹤。

秦放鹤日常很叫人省心,他更习惯贴身事情自己做,两?人这会儿?过来,其实也?不知要做什么?。

可方才发生的一系列事太过震撼,总觉的不听秦放鹤说点儿?什么?,晚上连觉都要睡不安稳了。

灶底膛火未熄,只用一点灰烬盖住了,这会儿?拨开吹几下?,猩红的火苗便再次跃动起来。

雨天湿冷,秦山想?了下?,翻出从京城带回来的茶桶,主动煮了一壶滇红,趁热帮秦放鹤沏了,然后跟秦猛一左一右杵在角落,不吱声。

秦放鹤端起来喝了一口,忽然笑了,“想?问什么?就问,瞧瞧,脸都憋绿了。”

他年轻,生得俊,只要他想?,就可以笑得很好看?。

这种笑容,能让他在很多时候轻松达成许多目的。

就比如现在,只一下?,秦山和秦猛就都不紧张了。

秦山挠挠头,有点担心,“村子里倒也?罢了,只是回头消息传开,朝中其他大人们知道了,会不会……”

都是男人,你却偏要去提拔一个?小丫头,岂不是叛徒?

乡下?虫鼠蛇蚁最多,秦放鹤正站在窗边看?外面屋檐下?爬过的一只蚂蚁,听了这话,便指着那蚂蚁笑道:“你会在乎一窝蚂蚁的新王是男是女是公是母么??”

秦山和秦猛就都愣住了。

话糙理不糙,秦放鹤用最简单直白?乃至粗俗粗鄙的语言,瞬间阐明了道理。

跟着在京城,在全国各地奔走的这几年,他们也?算见识了,知道底层百姓对上位者而言,也?不过蝼蚁罢了。

你会在意蝼蚁的头儿?是谁么??

当然不会。

你会在意这窝蚂蚁是死是活么??

也?不会。

所以上位者,也?根本?不会关心这么?一个?偏远小山村的村长究竟是男是女是人是鬼。

非官非吏,无?关大局,谁会管这些微末小事?

按时纳税即可。

秦猛也?跟着松了口气,“那就好。只是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些后怕,那几个?老货可不是省油的灯,方才我还在想?,该怎说服他们呢。”

他习惯了秦放鹤跟人讲理、辩论,没想?到今日三下?五除二就给解决了!

真是痛快!

秦放鹤失笑,为什么?要说服?

白?云村的这些人,有什么?资格让自己说服?

至于斗智斗勇?

呵,那更扯淡!

犯不上!

类似秦猛这种思维非常常见,常见于刚获得权力的人身上,他们的处境已经变了,但思维却没转换过来。遇事的第一反应还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

但问题是,那些对象,讲理吗?

但凡涉及到血脉宗族的事情,本?身就没什么?道理可讲!

你跟流氓无?赖讲什么?道理呀!

逞口舌之利,终难以服众,不能长久,此为下?策。

不如分而破之,让秦家?村的其他村民主动排斥秦老三,让他们混不下?去。

趋利避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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