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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便将红烛撤了下去,换了一盏琉璃灯。
薛钰走到床前,展开双臂,乜了她一眼,蹙眉道:“还不快过来服侍我宽衣?”
赵嘉宁连忙过去,披在外面的大氅已经脱下,接下去,应该是解开他系在腰间的金镶玉石带。
大魏有品阶的男子皆需佩戴腰带,玉为最高品级,金银次之。一条革带上有带扣、带銙、 尾、带鞓,算不上有多复杂,但对赵嘉宁这种从未服侍过他人、向来是衣来伸手的千金小姐来讲,却绝非易事。
以至于她弯腰解了大半天,倒好像是将腰带越收越紧了。
“赵嘉宁……”上方薛钰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想谋杀亲夫吗?”
赵嘉宁被吓了一跳,也知道她自己搞砸了,唯恐惹恼了薛钰,连忙分辨道:“我……我没有……”一边立刻起身。
可大概是弯腰俯身太久了,这骤然站直身子,脑袋一阵晕眩,她一时不支,控制不住地向薛钰倒去,薛钰猝不及防,被她带倒在了床上。
少女柔软的身子压在了他的胸膛,薛钰闷哼一声,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的幽香。
她这时抬起了头,乌黑的眼眸仿佛受惊的小鹿,氤氲浮上了一层水汽,湿漉漉地看着他,浓睫微颤,眼尾却泛上了红,贝齿轻咬,隐约可见舌尖的那点粉。
本就不是端庄的长相,遑论是嬉笑玩闹,便是连惶恐哭泣,也是娇媚侬艳,勾引人似得,娇滴滴地求饶:“主子,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
薛钰喉结滚动,哑声道:“还不给我滚开。”
赵嘉宁吓得连忙从薛钰身上爬起来,过程中又不知碰到了哪里,薛钰闷哼了一声,一张白玉般的脸渐渐染上了血色。
赵嘉宁以为他是被她气得脸红了,鹌鹑似得立在一边不敢说话。
一阵窸窣动静后,似乎是薛钰起身解了腰带,扔在一旁,之后果然听到他开口,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滚远点。”
赵嘉宁连忙又往外挪了一点。
这时有侍女端着一应盥洗用具进来,看样子是要伺候薛钰洗漱,赵嘉宁想起之前薛钰命她伺候他,这时便试探地问道:“世子,还要我再伺候你么?”倘若回她一句:“不必,滚出去。”她便可以欢天喜地地出去了。难道还真当她想伺候他么?
侍女眼观鼻鼻观口,这时便识趣地退了出去。
薛钰却久久不说话。
赵嘉宁低头看着地上的那双云履越走越近,及至停在她身前。薛钰的声音自头顶上方传来,带着浓浓的嘲弄:“你还想怎么伺候我?爬上我的床么。”
第8章
赵嘉宁这才注意到薛钰只剩了一件里衣,再服侍他宽衣,倒的确得服侍到床上去了……可她不是这个意思,明明是他会错了意。
她脸上浮起薄红,声如蚊讷:“我没有……”
“没有最好,摆正你的位置,你不配。”
赵嘉宁再听到这些话时,心里早就麻木不仁了,古井无波似得泛不起半丝波纹:“是。”
若她现在还敢对薛钰心存什么绮念,那真是胆子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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