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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制扇的玉料,交给了工匠雕刻加工。
牧乔难得仔细,还去找了乐平公主,请公主的女红老师教她打缨络。
她精心准备送给太子的贺礼在皇室家宴里要拿出来时,被乐平公主看见,经过她的提醒,才知道那折扇送的不合规矩,但所幸礼物尚未送出,避免了当众送错礼的窘迫尴尬。
牧乔将折扇从红木匣子里取出,放了一枚身上用作装饰的玉坠。
陆酩看到匣子里的玉坠时,脸上的表情淡淡,不惊不喜。
陆酩出生皇家,又是皇后嫡子,七岁便被立为太子,什么奇珍异宝没有见过。
牧乔忽然觉得她临时改送了玉坠挺好,总比她送出耗费了许多精力制作的玉扇,最后却只得到陆酩这样不咸不淡的反应要强。
家宴结束,陆酩承了不少酒,纵使他平时喝酒并不上脸,脸上也泛起了很浅淡的绯红,令他本就极美的容貌里添了一抹艳色,清泠之感亦敛去了。
回去的路上,陆酩与牧乔共乘轿辇,他便一直沉默不语,阖着目,她送的那枚玉坠连通其他皇子嫔妃送的礼物一起,径直入了库房。
行至东宫,牧乔下辇,陆酩则去了内阁,商议政事。
自太子弱冠,承帝便当起了甩手掌柜,整日醉生梦死,求仙问道,不管国事。
陆酩代管国事,看似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威风凛凛,却并非是个好差事,既不能行差踏错,更不能锋芒毕露,惹得承帝猜忌。
还要防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兄弟,时不时要来绊他一脚,到承帝面前给他上眼药。
陆酩每日的政务繁忙,即使是生辰这天也不例外。
牧乔回宫后,便沐浴更衣准备休息了,在宫里待了许久,她还是没有习惯被伺候,有手有脚怎么穿衣脱衣还要人代劳。
她沐浴时屏退宫人,沐浴到一半时,困得在浴斛里睡着了。
她手笨,缨络总是打不好,打了拆,拆了再打,前一日更是熬了一宿,最后也还是没打好。
陆酩进入耳房,入目是一扇花鸟翠微屏风,隐隐约约能够透出屏风里的模糊轮廓,空气里水汽蒸腾,一呼一吸里有隐约淡香。
屏风前摆了一张紫檀木长桌,陆酩的目光微垂,落在桌上的那柄玉折扇上。
墨绿色缨络垂于桌外,流苏轻晃。
陆酩拿起那折扇,拇指抵在扇柄处,来回摩挲。
牧乔即使睡着了,依然保持着习惯性的警惕,陆酩拿起折扇时与紫檀木桌发出的微弱摩擦声,让她清醒过来。
她缓缓睁开眼,看见了屏风那头的身影,修长挺拔,长身玉立。
牧乔张了张口,嗓子眼里哑了瞬,她将手臂放回了水里,细小水流声,在安静的耳房里显得格外清晰。
陆酩绕过屏风,走了进来。
他高高站着,清冷的眸子睨着她。
牧乔虽然看不透他,但陆酩若是想让她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他的眉眼里亦会透露。
牧乔盯着他,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不悦。
她不解。
“殿下在不高兴什么?”
牧乔不喜欢皇家人说话都藏着掖着,要么不说,要么只说一半,她明白陆酩为什么不悦,而且这不悦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陆酩未答,只凝住她,浴斛面上浮了玫瑰花瓣,遮住了水下旖旎,隐隐绰绰。
牧乔往水中躲得更深,只露出白皙的肩膀,肩润背薄,眼眸湿润,卷翘乌黑的睫毛缠结在一起。
陆酩抬手,展开手中的折扇,那玉扇小巧,即使疏展开,也只比他的巴掌大出一点儿。
“你这扇子怎么没送了。”
牧乔一愣:“你怎么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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