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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后还是会交给你,可怜的艺术家却完全不能接受这一点。很难去判断她是为了你和我争取,还是为了自己出一口恶气。竹西,我问你,你觉得安澜娅在乎你吗?”
不在乎。
甚至不用思考,这是显而易见的事。
池竹西不断变换的脸色让池樊川很满意,窗外已经彻底黑下去,秘书称职地在秘书处将办公室里的灯调亮,明亮的灯光下,那些细节也暴露出来。
相似的发色、相似的眸色、相似的五官。还没彻底长开的池竹西和池樊川记忆中的自己逐渐重合了。
更令他满意的是,池竹西不像池源那样,说好听是单纯,说难听就是愚钝。他也不像池淮左那样,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憎恶眼神总是如影随形。
蔡闫不想让池源被池淮左针对,于是把他养成了个小傻子,安澜娅自以为儿子需要得知可笑的真相,于是灌输给他仇恨和愤怒。
只有池竹西,他看起来还是那么干净,自小建立的防御机制让他下意识隔开了人群,自己的这个儿子谁也不相信,这样才能拥有独立又健全的思维与人格。
他从来不觉得池竹西有什么心理疾病,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爱好,不被人理解的表征就能叫疾病么?那世界上缺乏的就是这样的“精神病人”。
池竹西很快镇定下来,眼底沉下浓郁的暗泽:“对我来说,你和安澜娅没什么区别。她不在乎我,你也是,除了自己,你们不在乎任何人。”
“继续说,我在听。”
就像镜面的两端,池竹西也微微后靠,下颌绷直,流露出和池樊川不同但又相似的神态:“你知道王邱。”
池樊川没有否认:“知道。”
“你也知道池淮左的遗嘱。”
池樊川问:“你说的哪一份?”
“这才是你找安女士的原因,但是你发现她并不清楚池淮左决定把所有东西留给我这件事,王邱没有找她。所以你想和安女士谈判,即使退让一小部分也可以,只要把事情确定下来,这样至少你不是完全无所得。”
“你比我预料的还要聪明。”
“王邱既然没有找安女士,那他一定是来找我,于是你一直等着,一个小孩子当然比成年女性更好糊弄。”
“我现在不这么认为了。”
“你没必要当着我的面挑拨我和所有人的关系,也没必要把自己塑造成复杂的父亲,我原本也不在乎那些。”
“你在乎什么?”
“你不是很清楚吗?”
“你很像我,我在十九岁想拿到第一笔投资的时候也和你一样,青涩、固执、觉得一往无前就能获得结果。”
“你获得了吗?”
“很可惜,没有,没人喜欢和一个把不对等底牌摆上桌的赌徒合作,不是太过于自信就是太过于愚蠢。”
池樊川低低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火苗蹿升,他给自己点了一根,深深吸了口,缓缓吐出。
香烟静静燃烧,白雾挡在他们中央,把双方的视线都模糊。池竹西没有追问,池樊川也不再开口,直到那根烟燃得只剩烟蒂,池樊川才慢慢前倾身体,视线透过淡开的白雾刺入池竹西的眼。
“你怀疑池淮左的死另有原因,并且怀疑是我干的。我可以开诚布公的讲,我没有。就算他再和我对着干,我也不会对自己儿子下手。就像当年我没有对安澜娅赶尽杀绝一样。”
池樊川语调放缓,这是一种不低头的示好,他观察着池竹西表情的每一寸变化,低声道:
“相反,我很楓乐意给你提供帮助。你查到现在也只查到本来就放在我办公桌上的那点东西,太没效率。”
“如果他是自杀,那这件事到此为止,如果他不是自杀,我的儿子死了,我站出来替他申冤,这很合理不是吗?”
“只是,池竹西。”他一字一字说,“你能给我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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