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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想,又忽然改了口,“请吧,找贵一点的。”
“这是自然。”
许嘉茗看向了严国华,“爸爸有让你给我留什么话吗?”
其实没有,但严国华说了那句关乎她的,“他说你很听话,什么道理都明白的。”
“好。”许嘉茗点了头,像是隔着某种时空,给了一个回答,“谢谢。”
严国华站起了身,要把空间留给他们,“那我就先走一步,去办这些事了。”
周卓按住了想起身的许嘉茗,“我送您到门口。”
“好嘞。”
许嘉茗看着那个棕色的盒子,走到了跟前。
回国的航班上,她一分钟都没有睡着过。此时意识恍惚,在想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她伸出了手,想摸,又不敢,怕证实了这不是一场梦。
对了,她忘了问,没有拍遗照怎么办。走的这么突然,哪里会去拍照片呢?可也不用担心,爸爸有过很多正式的照片,能挑选一张最为意气风发的,作为最后的他。
她的手触碰到了木盒子,冰凉的,真实的。
周卓说,爸爸是突发心脏病走的。那是不是走的很快,没多少痛苦。
可是,爸爸没有心脏病啊。
她无法去想,他到底怎么走的。
爸爸几乎不骗她,可他答应过的,他会来看她的。对着这个木盒子,她想质问他,你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
周卓将严国华送了出去,简单聊了两句。
众说纷纭,不知是谁动的手。人没了,这成了个死局,声讨正义更成为件不可能的事。关于公司的事,周卓也不方便多问。
他只让严国华帮了个忙,借一辆车过来。严国华很直接,说会派司机过来,这些行程琐事不必操心,还要缺什么,直接跟自己讲就好。两人最后加了个联系方式。
目送严国华离开后,周卓想着一会去外面买点吃的,许嘉茗一直没有吃过东西。
可当他进去时,沙发上没看见她的人影,再往骨灰盒的方向看去时,她已经倒在了地上。
许嘉茗反反复复地做着不同的梦,但都有一个共同点,爸爸都被她给救回来了。被惊醒时想起是假的,她哭着又睡了过去。
再一次醒来时,她感受到手背抽痛了下,睁开眼时,陈岩坐在了床边,他身后正有人推着吊瓶出去。
她看了眼周围,这不是她的卧室,也不是医院,是酒店。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来,应该是周卓告诉他的,那她也不用解释什么了。
她看着手上贴着的胶布,问了他,“是什么?”
“葡萄糖。”
许嘉茗看着他,在过去的二十四个小时里,她短暂地忘了他的存在。可醒来看到他时,她还是想躲在他的怀里哭。
“陈岩,我没有爸爸了。”
陈岩坐在床上,将她搂进怀里,听着她的哭泣。
人可以做错很多事,一些可以弥补,一些可以重来。可唯独死亡,是没有任何更改余地的。她的眼泪,咸到在腐蚀着他的心。
他没法开口了,也不能解释了。
他不知道怎样才能安慰她,却知道所有的安慰都是徒然。这样的伤痛,会持续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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