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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太学和国子监联考,他考了全京城最优秀的成绩。

终于鼓起勇气,忐忑地迈入父皇所在的大殿。

却碰巧看到哥哥因为贪睡未去考试,在和父皇撒娇讨饶,父皇一脸笑意,一脸纵容。

涂曜在殿门外怔住。

原来病了可以请假,累了可以撒娇。

原来脆弱,懈怠,不够优秀,

这些……都不是不被爱的理由。

太学的师傅总夸他聪明,可他痴长到十几岁,才忽然明白这个道理。

涂曜笑着道:“说来可笑,其实就连最初去打仗,也是想着能多从母亲多些笑颜,可是朕第一次回来,母妃匆匆应对了朕,便开始对弟弟嘘寒问暖。”

楚稚轻声,试图安慰道:“陛下莫要伤怀……”

“当时是想让他们多看看朕,但如今才不会庸人自扰。”涂曜不在意地挥挥手,笑道:“朕以为父皇爱哥哥,其实之后才晓得,那是父皇纵容他的手段。”

在天家,爱的种种迹象都可以是上位者的工具。

真真假假,扑朔迷离。

算起来,皆是和爱无关的权衡博弈。

楚稚轻声道:“是啊,陛下不必萦怀往事,毕竟如今全天下都在看着陛下。”

“全天下?”涂曜一怔,淡笑摇头:“可朕身边,却没有一双眼睛——”

“陛下莫要自伤。”楚稚望着满是萧瑟的涂曜,轻声而坚定道:“比如孤……很早便听闻陛下之事,一直极为钦佩,若陛下不弃,孤日后会在陛下身侧,当凝望陛下的那双眼睛。”

烛火下,少年笑意清坚,恍然间,如故人归来。

涂曜掌心紧握。

楚稚身为国君,说出这番话,自然有他的目的。

是恐惧自己前来追查,急切取信于自己?

抑或是仰慕雍国威仪,想要拉进关系?

皆有可能。

毕竟,眼前人是个居心叵测的病秧子,沉寂数载一朝夺权,不可小觑。

可看着眼前人的一颦一笑,涂曜怦然的心跳,竟然不亚于和宝华在偏殿缠绵的那夜。

这不对劲!

涂曜压下情绪,走到窗畔吹着夜风道:“国君怎么突然如此说?”

楚稚轻声道:“只是想告诉陛下,世间也许仍有不少人,有着关怀陛下之心。”

“那人出现之前,陛下莫要自苦。”

“其实那人已经出现了。”涂曜轻声道:“天下虽大,得此一人便好。”

楚稚正想说什么,忽听涂曜不知为何道:“朕最恨欺骗背离之人,可宝华永远不会欺骗朕。”

楚稚吓得额头上一层薄汗,轻咳一声:“世人都有秘密,也许宝华,也不像陛下想得那般……简单……”

涂曜微微怔忡了一下。

宝华的秘密……他还从未想过这个问题。

*

“陛下,天色已晚。”屋门外传来庞州的声音:“我们也该回宫了。”

庞州始终按剑在房门外,声音充满警惕之意。

楚稚含笑起身,对涂曜抬手一揖:“夜色渐深,孤先行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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