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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呼救,可无人来救他。
窒息前一秒,他终于惊醒。
身上的病号服已然被冷汗浸湿,他像刚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小鬼,惨白一张脸,踉跄地下床,嘴里念叨着要去找妹妹。
刚去洗了把脸的秦牧野回来,看到这一幕吓得不轻,赶紧过来把他扶回病床,“你刚退烧,又一天没吃东西,还不能下床乱走动。”
安奕呆呆看着天花板几秒,突然清醒过来,他没有妹妹了。
什么都没了。
亲人一个个离他而去,现在就只剩他自己。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要这样?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一遍遍经历这种永无止境的痛苦?
“小安哥,你……”秦牧野想说“节哀”,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你想吃点什么?我去给你买份瘦肉粥好吗?”
安奕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趁秦牧野去护士站要食堂点餐电话的时候,他光着脚晃进楼梯间,一路向下奔跑,直接跑去了太平间。
严琛和姜海正在那咨询转运殡仪馆的手续问题,见安奕赤脚出现在这,严琛立刻脱下外套,把人裹住抱放在长椅上,“怎么不穿鞋?不冷吗?”
安奕不说话,直勾勾盯着太平间里面的那间停尸房,他的小雅还睡在里面。
姜海跑去楼上的小卖部买来一双棉拖鞋,严琛给安奕穿鞋时,发现他单薄的裤子破了一道口子,挽起裤腿,就看见安奕的膝盖被磕得一片青紫。
“刚才摔的吗?”严琛问,安奕却像没听见,一直望着天平间的入口出神。
严琛给他放下裤管,沉吟片刻,又低声说:“我联系好了……殡葬,你看什么时间叫他们过来。”
安奕这才有所反应,眨了眨濡湿的眼睫,冷冷地看着严琛,问:“什么殡葬?”
严琛喉咙发紧,不知道如何回答。
安奕再度把目光投向远处,过了很久很久,直到泪流满面,他才小声道:“现在来吧,里面太冷了。”
严琛:“……好。”
安奕被带回澜山别墅休养,其他事全由严琛倾力去办。
直到五天后,安奕瘸着腿,一身素黑,去送安雅最后一程。
安雅遗容被整理得干净漂亮,身穿和他约定好出院时要穿的那条裙子,安静地躺在冰棺里,被鲜花簇拥着,就像回到了没生病之前的模样。
火化前,安奕把那张她带进移植仓的合照放在了她手中,什么话也没再说。
他带来一个指节长的细小玻璃瓶,盛了安雅的一点骨灰贴身放好。
然后他捧着骨灰盒,将妹妹亲手埋葬在父母的墓碑旁。
安奕低头跪在碑前,背影伶仃。
严琛站在远处树下抽了根烟,待身上的烟味散掉,他过去把人扶了起来:“走吧,你的膝盖还没好。”
安奕跟他上了车,等车子驶出一段路后,他突然说:“前面左转。”
严琛侧头看他一眼。
安奕说:“去风嘉园。”
风嘉园是早些年厦川本地开发商打造的洋房小区,景观设计用现代的眼光看已经有些落后,绕过中庭的喷泉泳池,有一栋墙漆斑驳的二层小洋楼,便是安奕以前的家。
这栋房子当年被抵给债主还债,后来债主犯事,房子又被法院查封拍卖,也不知道现在归属什么人。
安奕隔着栏杆向院子里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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