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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面容深深叹了口气。
秦南珂像当日一样,在院子里支了个木桌,摆上酒水小菜,可菜凉了热,热了又凉,终是无人动筷。
鬼主就这般像木头人一般渡过了段时日,直到无涯海冬去春来,惊蛰那日,雨水落了下来。
淅沥寒凉的春雨打在鬼主脸上,他的睫毛颤了颤,又颤了颤,死灰般的眼睛终于在雨水中渐渐恢复了光泽,就好似正恢复生机的万物。
也不知道是雨越落越大,还是其他什么原因,鬼主的眼睫和脸瞬间湿透了,哗啦啦一片无声地流淌。
直到天色暗去,雨水停歇,鬼主才浑身湿淋淋地回到房间里,一夜无言。
惊蛰日之后,在即空法师的指引下,鬼主来到苦海旁的荒地,开始亲手种植枫树。
这里就是当时在客堂时,即空法师和池惑提到的荒山。
即空法师说,惊蛰日之后,最适合开荒种树。
在绵延不尽雨水里,鬼主的五感和神魂渐渐回归,眼神也不再混沌,但是较之曾经,他的神情里少了几分鲜活,却多了几分安静疏离。
兴许是即空法师的安排,小骨傀炸炸进入到无涯海秘境,过来默默陪着如今安静种枫树的鬼主。
炸炸将一切看在眼里,小爹爹变了,原本他从不亲自下厨做饭,现如今许是被困在无涯海秘境中,日子过于单调乏味,他的小爹爹开始亲自采摘食材,起灶生火,动作生疏地尝试着烹饪食物。
它疑惑,原本以为小爹爹被那个名为即空法师的臭秃驴囚禁于此。
可跟小爹爹生活了一段时日,它发现真相似乎并非如此,这片枫树林稀松平常,根本不是什么可以困住鬼主的阵法,即空法师甚至都没有出现过。
最离奇的是,小爹爹安心守在此,日复一日地做饭,吃饭,种树,不厌其烦。
小爹爹被臭秃驴下蛊吗?不太可能……
“小爹爹,你本无需进食,可为何要日日折腾一日三餐?”有一次,炸炸实在忍不住了,问鬼主道。
“而且还做的这么……”
难吃。炸炸及时咽下了自己的评价。
鬼主知道炸炸想要说什么,云淡风轻地笑笑: “做菜本就是无师自通之事,别有一番意趣,现在闲来无事,兴许每日做饭煮菜,渐渐就可以摸索会了,做出一手好菜来。”
池惑第一次给他做饭时,曾说过这番话,鬼主记着念着,渐渐明白了当时池惑的心境。
思考如何将一个到手的食材烹饪得恰到好处,并通过自己的技艺将其美味最大程度呈现出来,确实是一件非常有意思的事。
当然,他日日起灶做饭,最重要的目的,就是想复刻出当日池惑给他做饭的味道。
鬼主想,既然他们是同一个人,他也应该拥有同样的厨艺天赋才对,一定能做出味道相同的饭菜。
想念的方式有很多,鬼主开始通过模仿对方,将他日甚一日的想念具象化。
鬼主也从即空法师那弄来笔墨纸砚,开始研究画技,他时常对着镜子一整日,用笔墨在宣纸上描绘出自己的面容。
可画中人和镜中人终究有不一样之处,画中人似言笑晏晏,左眼眼尾处多了一道红色的泪痕,似散在水中若隐若现的红绉纱,又似一尾恣意游动的金鱼,画面是静止的,而这抹红色却在静默中流动,泛着潮湿暧昧的光。
鬼主从一开始就明白,一旦他沾染上这抹红色,就再也洗不掉了。
可鬼主还是伸了手,用指腹蜻蜓点水地触了触这抹红,墨没干,浅浅地印在了他的指腹,勾勒出深红纵横的指纹。
染就染了,洗不掉更好,自己与自己,何必讲究这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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