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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跟班,跟着高丙从爱锅牛蛙馆里出来后分道扬镳。

高丙的饭量极大,吃饭时又霸道,浑然不懂得谦让,赵永根本没吃饱,只好又去找了家烧烤摊撸了串,外加吹了两瓶二锅头,这才酒足饭饱,醉醺醺的回了家。

他家住在老城区的胡同巷子里,七层高的破败老楼没有安装电梯,颤巍巍的楼宇阳台歪斜陡峭,连麻雀都不乐意待。跟着高丙的这几年,正儿八经的本事好像也没学到太多,但高丙人如其名,画饼的本事一流,所以未曾让赵永生出过质疑。

家门口的邮筒里塞有几封书信,多半是一些平民百姓寄来的寻求帮助的信件,宁城的羽师分三六九等,段家无疑是最高等的,最有钱的客户自然都是主动流向段家,而其他的散户羽师便只能接一些零油水的活计,高丙成天说自己忙的不可开交,就全权交给了他这个跟班。赵永也烦,毕竟钱少又累人,他眼下走路打跌,看也没看一眼便上了楼,打开房门一头栽倒在床上,鼾声如雷。

夕阳在天边收敛了最后一丝余晖,夜色降临,胡同巷子里的喧嚣散去,人们都从一天的忙碌中抽身而出,休养生息。

赵永却自熟睡中陡然惊醒,他瞪着充满了血丝的眼睛,疲倦又痛苦的摸了摸肚子。

好饿。

饿的前胸贴后背了。

他拖着沉重的身躯艰难的从床上爬起来,慢吞吞的挪到厨房,打开冰箱,发现里面还有两根速食的玉米棒子。

赵永想也没想就把玉米棒子拿了出来,这冷冻的玉米棒子坚硬无比,他也没有放进锅里蒸上一蒸,剥了塑封直接送进嘴里,大嚼特嚼,玉米粒硬的像是石子儿,不同程度的嵌进了他的牙缝,他恍若味觉,连玉米棒的根茎也啃食入肚,待到他吃无可吃只能舔手指头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两颗牙齿在这粗鲁的进食过程中崩掉了,四处找也找不见,大抵是被自己囫囵间咽了下去。

赵永僵在原地,他的嘴里充斥着血腥味儿,那是撕裂的牙龈在冒血,可他顾不上,因为他还是好饿,比先前尤甚。

他退了两步,弯下腰去,饿的满头冒虚汗,五脏六腑都在抽抽,不得已之下又去翻箱倒柜。

作为一个独居的单身汉,家中本就没什么屯粮,赵永翻了老半天也只翻出了一些过期的口香糖和香烟,他望着这些四舍五入就是垃圾的商品,二话不说悉数塞进了口中,嚼也没嚼就咽了下去。

香烟不是食物,卡在喉咙口噎的他干瞪眼,赵永冲到洗水池边,拧开水龙头就开始往肚子里灌自来水,他牛饮了一分多钟才跌坐在地上大喘气,可随后他便惊恐的发现,即便腹部胀痛难安,他的胃仍然空虚的可怕,他饿的快要发狂,看一些不可食用的东西也充满了欲望,譬如擦手纸,枕头,遥控器,桌椅板凳......

这一刻,赵永觉察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他的理智回归了,思绪急转。

“牛蛙......是我吃的那盆牛蛙有问题!”他喃喃道,慌乱惊怒之下,他手脚并用的爬到沙发边,咬着牙将手机掏出来,给高丙打电话。

“高哥!!那盆牛蛙有问题!!!那男生女相的小子下毒了!!我说他怎么会那么好心!!”他冲着电话嘶吼,牙齿在不住的打颤。

然而他话未说完,就听见电话那头的高丙以更加尖锐凄厉的嗓音咆哮道:“赵永!!给我去宁城大学堵周岚斐!!把周岚斐给我捆过来!!不管用什么方法——”

赵永的脑袋一片空白,他余光一瞥,看见一个颀长的黑影从天而降,宛若一只长着羽翼的飞鸟,优雅且从容的伫立于窗外。

赵永呆了两秒,猛地像是想起了什么,哑巴了,眼神渐渐变得惊恐。高丙懒得处理,就全权交给了他这个跟班。

——这里可他妈是七楼!

高丙平时自己给自己挂名为一流水准的羽师,满嘴跑火车的说些怪谈异闻是常事,赵永长时间的跟着他,坐井观天,也觉得自己是见过世面的人,不会被寻常的场面吓着。

但此时此刻,他脑子里须臾闪过了无数种恐怖灵异的故事现象,整个人都不受控制的打起了寒战,话也不会说了,盯着那窗外的黑影目眦欲裂,眼睁睁的看着对方犹如渗透般的闯进了他的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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