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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汌随手把眼镜取下来,放在一旁。

看过来的眼周有长时间盯着屏幕而留下的红痕,不过严?汌神情并没有显出疲惫,他问:“谁规定的工服?”

这些问题他任职那么久都没问过,即便现在被贬下,赵莹也想不到他会问。

她傻了一下,很快便业务能力十足地背出任职守则上的话:“是辰昇创立以来就有的秘书处统一着装要求,沿袭萨昂美国总部的职场时尚感,美而精的工作理念。”

严?汌没做反应,把眼镜又拿到手上打开,正准备挂上鼻梁的时候,手里的镜架又停顿了一下,稍稍挪开。

赵莹准备抬动的脚步犹豫着想要动弹,高跟鞋刚落在地板,就看到严?汌的动作,她便又在原地呆了一会儿。

随后,听严?汌问:“你认为这样的着装能提高你的工作效率吗?”

想了想,赵莹谨慎地开口:“身为您的秘书,维持姣好的外观也是体现我工作能力的一点,刚才是我的失误,对不起。”

说完,她就有些忐忑地小心看了严?汌一眼。

“你一年的工资多少?”严?汌问。

赵莹答道:“我每月的月薪在两万至三万间浮动,算上年终奖后的总工资每年约为三十五万左右。”

“我有个私人问题,”严?汌重新把眼镜放下。

赵莹感到一些意外。

至今以来,严?汌并不是一个善于体贴下属并试图与人交心的上司,甚至不光是下属,他可以说是一个生活中关掉所有感知情绪,对绝大多数人都不会关心的人。

这样的人,工作上效率与能力确实高得出奇,但相处中势必分外薄情寡义,到了一种冷血、自私、无情无义到看起来倨傲的地步。

严格来说,如果他愿意的话,严?汌不需要在意任何人是否会受到伤害。

严?汌所在的世界,吃、穿、用、度都可以被金钱符号化,资本铸造血肉之躯,而后丰添骨肉、繁衍生息。

自他脱离母亲脐带流经全身的血液里,呼吸的氧气里,生长中遇到的人、处理过的事,全都被尔虞我诈、虚与委蛇充斥。绝对理性被推崇,情感趋于淡薄,一切都被物化,成为钱权交换下的牺牲品。

在严?汌生活的世界中,无情成为常态,法律界限不断压低。

人性不再重要,爱情自然湮灭。

赵莹微微笑起来,精致的妆容伏贴在脸上:“您愿意问我,我荣幸至极。”

严?汌问:“你想过维护公平吗?”

“我还小的时候想过。”

长大后的赵莹保持着微笑。

静了片刻,严?汌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如果现在有一个人,想要、一定要这个世界公平,你觉得以我的能力可以帮他做到吗?”

赵莹从善如流地答道:“您的资本让您可以战胜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九的不公。”

严?汌随意交合的手分开,把桌上的眼镜戴回眼前,反光遮挡了黑沉眼瞳中情感的贫瘠,他略勾起唇,朝她道了声谢。

赵莹抱着资料,稍欠身踩着高跟鞋干脆的节奏离开。

金钱面前,善恶有报土崩瓦解。

资本来到世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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