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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双弹、双挑。
高平郡王轮指扫弦,琵琶声如马蹄杂沓。“铮”一声——剑气作响,平藏用趁荀靖之扫弦时拔出了宝剑。平藏用要借剑身的冷铁击节,扫弦已停,平藏用用力弹铗——
“叮!”
在冷铁“叮”的一声的余震里,琵琶声又急急续上。琵琶弦摭而后分,高平郡王摇指,琵琶声低急,调子忽然转高,平藏用击节——“铮!”一声铿锵金声,与琵琶声相和,直令人五内震荡。
《催马》大曲弦急音高,一缓之后,节奏更加紧凑。赵弥坐在座中,双手几次捏紧,情绪随着大曲起伏,心内一时无暇他顾。
那笛声早已被众人忘了。
“当当当当当!”
一曲《催马》弹至一半,赵弥似乎已经忘了眼前的烛火黯淡,诸种颜色无关紧要,他只看见了眼前有光,神魂在蜡烛的火光与琵琶声中震荡。
“当当当当!”
“当啷!”
“啷”一声后,琵琶弦忽然崩断。“啷”声一响,赵弥的心脏一紧,等着琵琶声再起,随后发现……是琵琶弦断开了。
琵琶弦……断了?
赵弥惊愕地看向他的郡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弦断,并非吉兆。角楼中一时安静得吓人,那笛声又隐隐约约飘了进来。
就在此时,赵弥没想到座中的副将孔籍拍案而起,孔籍咬牙切齿喊道:“郡王莫弹!!我今已立马祁连山下,生擒虚连提!”*
孔籍两句话,将慷慨激昂的情绪又接了回去。
参军平藏用弹了一下剑铗,剑铗收声之后,笑道:“孔将军请坐!”
高平郡王也笑了笑。
赵弥离座,单膝跪地向高平郡王请罪。
平藏用说:“赵大人这是做什么?”
赵弥借着烛火,忽然看见了高平郡王的手指上有血。高平郡王没有用拨子弹琵琶,也没有在手指上缠上义甲,琵琶弦崩开时,似乎是弹到了郡王的指甲,直打得他的指甲裂开了。
赵弥皱眉,责怪自己,说:“郡王,是我找的琵琶不好!”
高平郡王放下断了弦的琵琶,将手收到了案下,藏在了阴影中,说:“不怪赵大人。我现下已经不在意笛声了。”
赵弥说:“属下再去找琵琶来。”
高平郡王说:“不必去了。你听,鸟叫了。天快要亮了吧。”
高平郡王说自己不在意笛声,然而他既然听见了鸟叫,赵弥于是知道了:其实他一直在留意城外的动静,他在意那支笛曲。
赵弥再次听清了那支笛曲,叫什么……《大墙上蒿里行》么?
赵弥说:“郡王……不如去城上走走吧。”
高平郡王点了点头,众人起身,陪郡王出门,去城墙上查看天色。
琵琶声停了,笛声兀自不停。士兵巡夜,在城墙上行走。开门之前,赵弥听见了滴水声——江陵郡城建在长江之侧,地气湿润,天亮之前,晨露已经积起,不时沿着城楼的云瓦滴下。
一打开门,屋外的水汽扑面袭来,片刻间竟然生出了让人窒息的感受。
如今已是八月末,天气总算不再酷热。七月八月,江陵郡天气湿热,城中的百姓在井边汲水,因城中缺乏烧水的木材、自己也贪图凉爽,往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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