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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到中县做了九品县丞,从一个末品的县丞开始,在许朝任职将近三十年,一步一步升到了五品京官。他是了解民生疾苦、不怕苦累,肯去做事的大臣,然而一个裴家人只凭借着出身,就能压他一头,还要嫌他做的事不够清流。

朝廷不能从官位上给陈公绥什么补偿,但是荀靖之来了一趟,只这一趟,陈公绥已感受到了天家的心意,自然是要感动得流泪的。

裴昙也在陈家,看舅舅不那么难过了,打算回去。荀靖之和裴昙一起从陈家离开,他叫了一声“昙姐”,和裴昙说了几句话,裴昙想清楚了自己和裴家的关系,虽然情绪不高,但是也没有多么沮丧。荀靖之知道裴昙是个坚韧的人,她的事是她的家事,她不方便接受荀靖之的安慰、也不需要他的安慰,于是荀靖之只是问候了裴昙,表达了一下自己的关心,然后与裴昙一人一车,静静送裴昙回了她的住处。

等荀靖之回自己的府邸的时候,街上已经没多少人了,他坐在马车中,累得几乎要睁不开眼睛了。下车的时候,一双手指白皙纤长的手替他撩开了帘子,荀靖之揉了揉眼,看见了第五岐。

第五岐扶他下车,说:“困了?”

荀靖之昨天骑了马、走了长长的路,没有休息,今天又练习骑马射箭,到了晚上,实实在在察觉到疲惫了——胳膊酸疼,疼得几乎要抬不起来,而腿沉得像是灌了铅,他带着鼻音“嗯”了一声,没拒绝让第五岐扶着自己,几乎靠在了第五岐身上。

“这么晚了,五岐兄怎么来了?”

“明天我要去宫中,和陛下一起吹笛,我觉得自己大概没时间见你了,所以今天来见你一面。”

“别走了吧。”荀靖之说:“我累了,你陪我睡一会儿,别走了。过几天我去你家住着。”

第五岐笑了笑,说:“奉玄?”

“嗯。”

“你还清楚自己在说什么吗?”

荀靖之的头晕乎乎的,眼皮沉得厉害,但他觉得自己的意识还有一线是清晰的——在一片混沌里,他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他说:“清楚的,就是不想让你走。”

第五岐让府里的婢女伺候着荀靖之洗漱,陪他睡了一晚上。荀靖之真的累了,心没有很累,但是身体沉沉,他已经有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几乎是一躺到床上就睡着了,第五岐就在他身边,他怕什么呢……

他们是可以交托生死的人,从幽州的宣德到卢州,再到建业。

有一位好友在,他可以安睡。

一夜无梦,荀靖之以往睡觉总是有些警惕,睡得不是很安稳,但是这一夜中,他似乎连第一遍鸡鸣声都没听见。第二天清晨,荀靖之睡够了,醒了过来,身体因疲惫而产生的酸痛已退去大半,醒了之后,他发现第五岐就躺在他的身侧。五岐兄真的没走。

五岐兄。荀靖之很少叫第五岐的表字,别人也可以叫第五岐的表字,但是只有他会叫第五岐“五岐兄”。

床帐之中,有他和第五岐在,他静静枕着枕头醒了一会儿神,然后看着第五岐的睡容,其实重重床帐中的光线很暗,他看不清第五岐的长相。在寂静中,他想起来在山寺的粗麻帐中,第五岐说的过一句日本国诗句:

起き……

荀靖之记不清那句话怎么说了,但是记得那句话的意思是:起来看、躺下看,这蚊帐都太宽了。

床帐中有白龙涎香的香气,而不是艾绒的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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