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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你舅舅让我来看看阿岐,他不好受,他说阿岐更不好受,毕竟阿岐认识那个人很多年了。”
那个人,假房安世。陛下不愿意提起他的名字,只用“那个人”代替。
长公主向身侧的侍女示意,侍女向第五岐呈上一轴卷子。
长公主对第五岐说:“阿岐,收下卷子吧。不久之后,朝中会为你办封侯礼,你的衣服已经快要做好了。卷子上写了封侯礼的过程,封侯有五奏五拜,致祭拜、跪受封拜、起立拜、索印拜、辞退拜。你看一看卷子,到时候行礼,心里也有数。不过也不用紧张,你曾受封过,应该知道行礼时,会有礼部的人跟在你身侧提醒你,出不了什么差错。封侯的事,你可以客气,表面上推辞一下,做出谦虚的样子,但是你千万不要真的推辞。”
“岐……”
长公主抬起手,示意侍女将卷子放在第五岐身侧的几案上,然后对第五岐说:“你先听听我说的有没有道理:你不要推说自己年轻,受不得侯爵之位。我今天来这里,就是来劝你不要推辞的。我先不说权力,只说你的以往,你以前就受封过县侯,本来就享有侯爵的尊位。你南来之后,我力主重新为你封侯,要有确实的封地,陛下也是这样想的——而你必须接下这个爵位,这不只是为了面子上好看,也是要你与荀家共进共退,是要第五家——一个与荀家息息相关的高门武家——再次负起责任,这是要让天下人知道,我朝还有武家在,武家还是高门、还有无限荣光。”
长公主说话时,拔下了一支头上的錾金发钗,放在了案上,她用指尖触摸钗头的花纹,道:“我今天换了隆正年间的衣饰,这支发簪是我年轻时用过的发簪,我戴起它时,竟然有落泪的冲动……太久了,已经太久了,朝中没几个人敢提‘北方’,一提起北边,录公他们就要说什么‘明夷之败大伤国力’、‘恐惧祸水南引’、‘恐惧建业空虚外族偷袭’之类的废话。北方变成了不可提起的地方,说了仿佛就是犯错,可是我们是北人,我们该提起北方——陛下需要一个重提北方的契机,而第五岐重新封侯,会是这个契机的开始。”
长公主对跟随自己一起来高平郡王府的宫人说:“我特意带你来,为我吹一支篪曲吧。武家有三雅,武雅射,骑射乃武家本色;文雅诗,以诗修观照万物之情,以尊生;乐雅笛,以笛修沟通天地之心,以止杀。在乐声中,武家以笛为第一雅、以篪为第二雅、以尺八为第三雅。”
宫人应道:“是”,自竹匣中取篪。篪是一种横吹的乐器,音色文雅低沉,似埙又似箫。
长公主对第五岐说:“你与房安世说话时,我就在门外。现在我要说一说他提起的话。阿岐,或许他的话中,有让你感到恐惧的东西。我令宫人吹一支《宿雾》,北风吹海,有雾冥冥……篪乃是乐中第二雅,其声比笛沉郁,比尺八清越,一支篪曲恰如我的心境,这支篪曲既是怀念武家的荣光,也是怀念我的过去。我的话说给你听,也说给八郎听。权力之路,并不好走,我已走在这条路上了,其实你们尚未真正踏上这条路。”
作者有话说:
* 《尚书》:貌之不恭,是为不肃,厥咎狂,厥罚常雨,厥极恶,时则有服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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