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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在赴任路上的荀靖之和崔涤立刻西进赶赴郢州。
荀元钧想着十天攻下郢州,结果荀靖之和崔涤在郢州足足拖了他两个月。房安世带大军自东驰援,荀元钧人已到达郢州,然而他又无法立刻吞下整个郢州——荀靖之死守夏口城。荀元钧围了夏口整整五十天,城内无粮,荀靖之饿到和士兵一起吃树皮,也要守城。荀元钧攻不下夏口城,最终下令引长江水倒灌夏口。
夏口城内被江水淹没,城中人畜死伤过半,到处都是腐臭味。荀元钧带军攻破了城门,杀进官署,将他哥哥的好外孙踩在了脚底下,双手握剑,高高举起,这要捅死他——
躲在暗处的崔涤引弓一箭射中了荀元钧的左肩,荀靖之趁机翻身而起,掐住了荀元钧的脖子。荀元钧心怀皇帝大梦,绝不肯对着一个小小的后辈认输,爆发出一阵力气,连血带肉拔下肩上的箭,刺向荀靖之——两人互相纠缠,不死不休,荀靖之死不撒手,硬生生掐死了荀元钧。
荀元钧死后,崔涤给崔琬写信,说环顾夏口城中,榆树无皮……军队靠着吃树皮守城,事后再看,他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
荀元钧已死。荀元钧曾经藏起了哀太子的儿子荀永隆,然而永隆其实早就疯了:
乾佑九年三月,哀太子命北地大臣带着太子妃和他的永隆南下,北地旧贵带着太孙仓皇南逃,即将离开京兆进入巴州,不幸在京兆灵犀驿被外族截获——外族砍瓜切菜一般屠杀大臣,北地旧贵大臣十不存一,太子妃在灵犀驿事变中护着永隆,让他快跑,外族一刀劈来,母亲的血溅了永隆一脸,永隆当时就疯了。
太监带着永隆逃命,进入巴州,从巴州逃到了荆州,找到了荀元钧。元钧包藏祸心,藏起了病歪歪的永隆。
荀元钧死了。高平郡王找到了被荀元钧控制了两年的永隆,看到自己曾经的表兄已经神智不清,不愿意再动杀手。士兵们知道陛下宅心仁厚,一定会厚待永隆,士兵们不信永隆已疯,怕永隆是装疯,只等着日后再算账,于是齐齐下跪,大呼:“不杀永隆,不知为何起兵!”
荀元钧打着荀永隆的旗号造反。如果今天不杀荀永隆,我们的做的这一切,不就成了笑话了吗?!
永隆疯疯癫癫,一个人又哭又笑,一会儿求饶,一会儿大喊自己是太孙,躲在角落里抱着头发抖,他认不出荀靖之,只以为他是他哥哥荀彰之。荀靖之握住荀永隆的手,永隆似乎有一刻恢复了清醒,荀靖之抱住永隆,对永隆说:“哥,冤有头债有主,记住,我是八郎,不是六郎。”说完拔刀,一刀没入心脏,结束了永隆的性命。
崔涤那时就陪在荀靖之身边,看到荀靖之握住荀永隆的手后,侧头不忍再看。
荀靖之将带血的刀送给了士兵。
元钧永隆之乱彻底平息。
陛下改元贞和。荀靖之带兵撤回郢州,此后镇守在郢州,查办旧案,接收安抚南下的难民。
荀靖之在郢州三年,每年春日都与民同耕,亲自劝课农桑。然而百姓知道荀靖之亲手杀了无辜的永隆,一直恐惧他。
三年六月,长江江水暴涨,江水决堤,荀靖之带兵抢救江岸的百姓,崔涤知道水灾后会有瘟疫,劝郡王保重,先回夏口,可是荀靖之一直没走。
崔涤说郡王不把自己的命当命——他对自己太狠了一些,太不惜命了。一个妇人在快要被水淹没的房顶大哭,崔涤一个没留意,转头发现荀靖之直接跳进了江水里,荀靖之从江里捞回了一个随江漂流的木盆,为妇人找回了被江水冲走的婴儿。自此,郢州人渐渐消去了对郡王的恐惧。
三年十月,一位老妇在夏口城外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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