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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染的,这头有一头银灰色的头发。”
齐连淮让士兵把头拿出来。
士兵的手从匣子里沾了一层血,他是齐连淮的亲兵,很少亲自上阵杀敌,身上杀气不够重,见过的死人也不够多,他有些害怕这匣子里的头,拿出来时手中一个不稳,那头掉在了地上。
齐连淮低头看向地上。
好熟悉的一张脸。
这不是韦衡的头吗?
齐连淮用脚踩住韦衡的头,仔细看了看韦衡的脸。
他忽然踢了一脚,韦衡的头被他踢了出去。
呀,飞啦。
韦衡死了,真的死了。齐连淮忍不住觉得快意,嘴角都翘了起来,却又故作沉痛,说:“唉,这是韦衡的头呀。韦衡威风一世,死了不也就这个样子嘛。韦衡讲义气,他说把头给我,也真的给了我。我齐连淮来了,他就该死了,看来我命里克他。”
韦衡死了,名,他即将要有;利,他也即将从韦衡的死里获利。死了一个劲敌,人生好不痛苦!
帐外刮过一阵寒风,帐内的灯火颤动。齐连淮想到韦衡刚死,害怕了一下,怕韦衡的鬼魂前来寻仇。
寒风停止,烛火又恢复了明亮。齐连淮看着地上的头,心想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于是向那颗头走了一步。那颗头依旧静静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韦衡的眼睛安静地闭着。那颗头没有忽然从七窍里流出血来、没有睁开眼诅咒他。齐连淮再次踩住韦衡的头,那颗头依旧没有反应。齐连淮觉得心情很好,他踢了一脚韦衡的头,看着那头骨碌碌滚远,滚到了一个录事脚下。
韦衡的头颅上沾上了尘土。
死了就是死了。嘿,死了也就逞不了威风了。
齐连淮问营帐里的人:“都见到韦少将军了吧?”
众人有人回答“见到了”,有人不敢说话。
齐连淮说:“今天大家都睡个安稳觉儿。韦衡死了,没什么好怕的了。”
一个参军面有难色,开口说:“尸……疫……”
齐连淮扫了他一眼,说:“你这么能干,那你去处理。”
“不、不。”
“今天你们就好好休息一晚上,我一会儿再操劳操劳,去接收韦衡的军队。我们赶路过来,也够辛苦的,这天又冷风又寒。”齐连淮侧头对士兵说:“替咱们韦将军把头收起来吧,让他也休息休息。可怜咱们韦将军没手没脚,嘴巴也说不了话了——一颗头还得让我替他收好。明天就把头送往长安,咱们的好日子这就要来了。”
那士兵问:“要不要……上柱香?”
齐连淮反问:“他是你祖宗?”
“不是不是。”
齐连淮说:“你踢他的头一脚,现在就去。”
“大人……”
“怎么,不敢?你踢一脚,我看你怎么给他烧香。你给他烧香,把他的魂儿找来了,他可是要记恨你那一脚呢。”
“大人,我、我不上香。韦衡……好歹也在卢州做了些事情,他,我……我不想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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