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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神医的妹妹,还有浑书鼎金典当行的大少爷沈旦。据沈旦所说,神医出去采药了,没个几天回不来。”
“采药?”马大有睁大眼睛,片刻后像是听到笑话似地冷哼一声,说道:“据我所知,第五君的医馆只针灸,不开药。他采什么药?上哪采药?”
马大有本就怀疑花魁跟第五君之间有什么勾当——刚刚一连串的事情发生得过于迅速,以至于他忽视了一个事实:从花魁坠楼、到全须全尾地再度出现,中间几乎没隔多少时间,而现在第五君又消失了,中间一定有什么猫腻。
马大有直觉他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线索,思绪却理不清,感觉自己仍然蒙在鼓里。
捕快答不上来县令的问题,跪在地上谢罪,这时有一个抽泣的妓生小声怯懦道:“奴家曾经听闻,神医身上总有些保命的奇药、从不示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拿出来用。”
马大有的视线立刻投了过去。这妓生明显打了个抖,但仍然颤着嗓子,说:“花魁姐姐,被神医这么快救活了,神医肯定是给她用了神药,神医是个有大慈悲的人,他傍身的神药没了,肯定急着再去采的……”
——能被称作神医的人都有秘不外传的药方,比如有个姓曲的神医就有一种“万应百宝丹”,能让血近乎流尽的伤患起死回生。这种传闻从古时候就有了,马大有也听过。
此时被这女子一提起,他的思路被打了岔,想这种可能性的确不能排除,只能等找到第五君之后再详细盘问。
春风楼里。
花魁带着大义凛然的凄美微笑注视着大门缓缓关闭。
等门严丝合缝地关上,楼里一片死寂,花魁脸上的笑容立刻消失。她深吸一口气,捞起拘束的长裙哗啦一撕,把绣鞋蹬掉、拎在手上,接着拔腿就跑。
裙子裂到了大腿根,是以她能一步三级台阶,她喘着粗气,披纱因为甩开臂膀奔跑而挂不住,她索性直接扯了攥住,就跟拿条麻绳似的,就这么香肩赤裸、全无形象地冲过一层层楼梯。
不仅一点也不像重伤之人,更一点也不像女人。
终于到了目的地,花魁粗喘了好一会儿才平静下来,她把鞋重新穿好,披纱绕在身上,然后推开了雅间的门。
房间里的窗大开着。刚刚花魁就是从这里掉了下去。
齐释青就坐在窗户的正前方,闭着双眼,像是入定。他面朝门背朝窗,因为挡住了光线,整个人是背光的,像一幅装裱好的阴郁的肖像画。
花魁走了进来,先把齐释青细细打量了一遍,然后就看向他背后的窗子。
就跟估算着距离似的,花魁在桌子另一头停下脚步。
齐释青缓缓睁眼,就发现花魁的视线一直放在他身后的窗户上,冷道:“你还想再跳下去一回么?”
他看花魁一直看着窗户,时不时眯眼抬头测算位置,以为她是心有余悸,害怕窗边,可又受命令所迫必须靠近他。
听到他说话,花魁终于把视线收回来,放在他身上,齐释青终于觉得蹊跷。
花魁神情镇定,一丝恐惧都没有,看向他的目光也没有任何勾引的意味。她的衣裙上有大片血迹,从后背洇到了身前,但她却面色红润,没有一点受过重伤的样子。
花魁看了他一会儿,忽然抱起胳膊,头微微一歪,咬牙切齿道:“你说我想不想再跳下去一回?”
是个男人的声音。
清越、好听、又刻意压低了。
齐释青浑身一震,一个称呼脱口而出:“小归?!”
花魁愣了。
“你怎么……”女子的脸上露出了只有第五君会做出的表情,呆滞的时候格外天真。下一刻,花魁的眼眸一垂,再抬眼的时候,就完完全全换了另一个人的眼神。
第五君轻轻叹了口气。
“我没有告诉过你我原来的名字,你却知道我叫‘小归’。”
“……果然。”
齐释青不知道第五君在“果然”什么,巨大的惊喜让他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砰地站起身,椅子往后退发出尖锐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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