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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是一片混着神像齑粉的稻草。

眼前的景象混乱至极。第五君头晕目眩,心跳异常用力,到了发痛的地步。

他盯着这尊再也不可能拼凑复原的司命神像,嘴唇哆嗦了好久,才轻声喃喃:

“师父,你是让我不要去么?”

碎裂的石像不会回答他。

一片静谧中,第五君小声说:“师父,原谅徒儿任性。”

第五君缓缓后撤一步,对着这处残骸跪下,叩首。

额头触碰到冰冷的地面时,第五君甚至在想,是否让师父的石像埋藏于草垛中,本来能保留得更久一点。

一个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第五君却想要强留。

第五君缓缓直起腰,跪得笔直,像是一个面对师父训*仍然硬着脖子不肯认错的弟子。

“我已经断了一边灵脉,飞升无望,恐怕再也见不到师父了。所以,徒儿想要趁这条命还在的时候,尽力多做点事情。”

“师父……纵使玄陵门之人不可信,但他们算到的邪神异动却不会有错。下一次邪神异动近了,到时生灵涂炭,哀鸿遍野。我一个仙门弟子,怎么能躲藏在灸我崖苟且偷生?”

第五君双眼发热,昨夜哭过的眼睛还有些浮肿。

“仙门式微,如今人人只求自保。当年我有神君舍命相救……可别人呢?我徒弟还在外面,还有那么多脆弱的百姓……”

第五君再度弯腰叩头,低声说:“师父,我已经猜到玄陵门的陵墓在哪了。邪咒伤不了我,您知道的。”

第五君跪拜在地上,过了很久,耳边寂静得连风声都听不见。

“多谢师父。”

-

“坐。”

齐释青让玄十和柳下惠子坐在他对面,语气毫无波澜。

他看着对面二人有些焦急的脸,道:“怎么?被我说中了?”

柳下惠子从怀中掏出一封信,放在桌上,手有些抖。

“从千金楼出发的时候,你让我给父亲传了信,告知了我们的婚事。这就是回信,刚发现的。”

“我父亲,说要来。”

齐释青瞥了一眼那封信,并没急着打开,而是问:“谁送来的?”

柳下惠子的脸肉眼可见地白了,“这就是蹊跷之处。我不知道。它好像已经在我房里一段时间了,只是我刚刚才发现。”

齐释青没说什么,打开那封信,细细看着墨迹和信纸折痕。

“少说有两天了。”

他注视着信中内容,勾了下唇角,看了眼玄十。“无一殿给邪神的供桌什么时候摆上的,信就是什么时候送来的。”

玄十瞳孔剧震,半晌什么话都没说。

接着,齐释青定定地望着柳下惠子,语气沉缓:“柳少主,当初来找我时说的那番话,你还记得吗?”

秋风萧瑟,柳下惠子的发丝被吹乱了。

凌乱青丝之下,那双眼圈渐渐漫上红色,水雾氤氲。

在灰茫茫的天地间,黑漆漆的玄君衙内,柳下惠子的红衣银斧是唯一的亮色。

“记得。”

温柔的声音染上一丝哽咽,但被痛苦地压了下去。

“从我发现我父亲的法器……颜色有异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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