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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老爷就是“全能”的,上马能打仗,下马能治民,见了庄稼能指导农业,到了作坊能发明新玩意,遇到商人可以发展经济,当真是出则为将,入则为相,文武双全,可是这可能吗?

荀勖脸上不动声色,心中暗暗地叹息。历朝历代的皇帝和大臣们当然也知道(政)治官员在具体事务的操作中不但帮不上忙,反而是严重的阻碍,只是稳定压倒了效率。政(治)官员的忠心度带来的利益远远比耽误办事带来的损失要大。萧笑和大楚的满朝文武想出来的殿试第八题的答案都是建立在“上级”不能变动,就算上级是条狗也是上级,不能替换,一定会存在的基础之上,萧笑等人做出的“制度规定表格”其实只是下级官员在不能改动局面的情况之下努力给上级设定一个犯错的下限,有各种制度规定程序表格在,上级就是比猪还要蠢,能够犯得错误就是乱填表格而已,再也不能天马行空地跳出表格之外肆意妄为。

荀勖心中苦笑,萧笑和满朝文武的想法没错。大家都是皇帝陛下的打工仔,不可能推翻老板的决定,只能尽力在现有的情况之下做得更好。有各种制度流程表格在,上级的行为可以预判,纠错的成本大幅度降低,朝廷的运转更加的有效。

只是胡问静是站在帝王的角度,站在打碎旧有制度,建立新的更有效的制度的角度提出的问题。

一个王朝以道德品行取士自然不对,大缙朝已经完美展示了“以德取人”的乡品制度的崩溃;一个王朝以科举取士就正确吗?汉朝以儒取士,诸子百家自然荒废消亡,大楚以格物道或者增加法家学说取士,

会不会有其他有益的学说消亡,会不会出现一大群只会做格物题,对人心人性社会常识共识一无所知的极端偏科生?会不会有人反复研究科举试题,发现了科举必胜法,哪怕格物道也只学科举会考的部分知识?自从起事以来一直为人才稀缺而烦恼的胡问静对此深深惊恐,如何保证大楚的官员永远都是技术和忠心兼顾的、可以胜任职务的、不会帮倒忙的官员?

荀勖默默地想着,胡问静提出问题,指望有人能够帮她找到答案,或者希望更多的人思索这个问题,但是这个问题的根本其实是谁统治国家,真的有解吗?

他轻轻地叹息,想到了殿试第九题。第九题拷问的依然是整个大楚的用人制度和考核制度。

任何官员都想往上爬,想要往上爬就要出政绩,而这个政绩在很大程度是符合朝廷利益的,所以朝廷以政绩考核官员,以此晋升或贬谪。但向上晋升的空间是有限的,天下皆知朝廷最高职务是“三公”,那就只有三个人可以成为天下最高文官,可有资格位列三公的人至少有十七八个人,谁能够成为三公,谁必须等下一次三公空缺?“三公”的争夺战不过是在十几个人之间爆发,那么“郡守”呢?一郡之内有资格成为郡守之人至少几十人,仅仅县令就有二三十个,如何从这几十人之中脱颖而出?只能是拿出别人没有的政绩,而这别人没有的政绩多半就是超出朝廷预算之外的事情了,为了政绩而向下级施压者如过江之鲫。

官员的“努力出政绩”附和朝廷的利益,这叫官员主观能动性,但是主观能动性背后又有多少合理性和可执行性呢?又有多少是只顾眼前不顾以后的呢?一个衙役为了升官发财制造冤案,二十年后冤案昭雪,这还是公正公平吗?若是二十年后那衙役已经成了其他县城的捕头、县尉、县令,这案件还能昭雪吗?若是派人监察官员,又有谁监察“监察官员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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