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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埂边,有竹州百姓看着那沉甸甸的稻穗,笑容再也抑制不住,仰天高歌:“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注1】
四周有数人跟着合唱:“……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艄公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
合唱的人越来越多,歌声越来越嘹亮。田埂中,村子里,种地的百姓,站岗的士卒,正在建造仓库的壮汉,正在玩耍的小孩子,一齐站定,深情地歌唱:“……这是美丽的大楚,是我生长的地方,在这片辽阔的土地上……”
合唱的人中有的学习了两年多汉语,发音依然不准确;有的人明明看容貌是竹州土著,可那汉语字正腔圆;有的人一个字都不认识,可是歌词却不曾记错了一个。
嘹亮的歌声中,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真诚和幸福的笑容。
大楚二年立竹州,如今已经是大楚四年,两年过去了,这原本吃野菜都不能吃饱,只能披着树叶的竹州土著迎来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每天可以吃饱饭,有衣服穿,有房屋住,有人教着大家伙儿一起唱歌,学汉语。回首成为大楚人之前的不堪,如今宛如到了天堂。
一曲唱完,又有人起头唱起了《北风那个吹》,歌曲一首接着一首,怎么都停不下来。
陆易斯就在这响亮的歌声中环顾四周,竹州的气候真是好到了极点,随随便便一年两季稻子,土地又肥沃,竹州各地的仓库建了一座又一座,依然装得满满的。
日头火辣,陆易斯的额头微微见汗,她已经习惯了竹州的炎热天气,都懒得抹掉汗水。无数人合唱的歌曲又换了一首,她听着响亮的歌声,微微跟着唱了几句,手指轻轻地打着拍子。
一个官吏小跑了过来,道:“将军,若是再开垦荒地,明年只怕会忙不过来,是不是让工部提供一些蒸汽机拖拉机?”竹州土著人数稀少,耕地丰富,田地的数量已经超出了人力的极限。
陆易斯缓缓点头,道:“就向工部要蒸汽机拖拉机……”工部在去年就问过她要不要提供蒸汽机拖拉机,她拒绝了。蒸汽机拖拉机是国之利器,竹州近十万人只有三千大楚本土士卒,其余都是土著,又有儒家子弟混杂其中,若是土著造反或者贵霜、扶南等地偷袭竹州,蒸汽机拖拉机落入敌手,岂不是铸成大错?陆易斯坚决拒绝了工部的建议。竹州的土著百姓民心未附,让他们在田地间耗尽了力气,没空想造反,也没力气造反才好。
但今年不同了。
陆易斯听着城中响亮的歌声,嘴角露出了笑容。五月份的时候她收到朝廷的加急公文的时候,反复看了几次,还以为朝廷疯了。教那些土著唱歌?这不是礼乐吗?这不是孔儒的核心吗?陆易斯差点以为朝廷有变,儒家子弟篡位,胡问静遇难等等,若不是佘戊戌正好运输葡萄酒到来,陆易斯已经带领三千士卒杀回洛阳了。
“这是陛下‘文化侵略’的第一步,‘洗脑’。”佘戊戌对这些陌生的词语也不怎么明白。她如今的工作就是在大楚东部沿海收集盐、糖、葡萄酒,然后运输到竹州,又运输一大堆的贵霜奴隶去广州和扬州,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要在船上安家了。
陆易斯同样没搞定什么是“文化侵略”和“洗脑”,但是这乱来的架势很符合胡问静的性格,她这才放心,老老实实地推行唱歌和其他一连串“文化侵略”和“洗脑”。
城中的歌声又换成了曹操的《蒿里行》,“……关东有义士,兴兵讨群凶。初期会盟津,乃心在咸阳。军合力不齐,踌躇而雁行……”
陆易斯听着从小听惯了的曲调,有些分不清胡问静的那些奇怪歌曲与“古曲”的好坏。从遣词用句的讲究而言,这《蒿里行》的粗浅歌词百倍胜过胡问静的那些奇怪歌曲。不论是“一条大河波浪宽”,还是“北风那个吹”,歌词直白简单得可怕,但是论曲调,她不得不承认那些奇怪的歌曲的曲调似乎更加的好听,至少变化多端。
远处,百余竹州土著士卒正在出操,他们手里拿着竹竿,厉声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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