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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吗?”

众人鄙夷地看着陆机,有人冷笑道:“胡问静难道可以骑马飞进某某城吗,这句话我听了有几百次了,府衙听人说,宴会听人说,酒楼听人说,然后呢,荥阳城破了,定陶城破了,寿春城破了,当涂城破了,下蔡城破了。每一个说着胡问静难道可以骑马飞进某某城的城池都被胡问静打破了,定陶城外人头京观高达十余丈,王澄的脑袋就在最上面。今日你又说胡问静不能打破合肥城,你是想要把自己的脑袋放在京观上,还是把我们的脑袋放在京观上?”

几百个门阀中人愤怒地看着陆机,只会吹牛说好听话有个p用!重要的是挡住胡问静!他们已经不求打败胡问静了,只求能够挡住胡问静,守住合肥城,难道这都做不到吗?

陆机心中一怔,微微低头,浅浅地笑,然后大笑,再然后放声大笑,猛然抬起头来,狰狞地看着众人,厉声道:“很好,那套冠冕堂皇的道德、身份、礼仪的言语统统都不顶用了,那么让我们说说实话吧。”

数百个门阀中人冷冷地看着陆机,这是图穷匕见?有人握住了腰间的剑柄,有人冷冷地看着两侧的厅门,若是有五百刀斧手杀进来,他们固然是必死,但是陆机也不会多活多久,他们的仆役和私军同样会将陆机砍成碎片。

陆机一点都不在意大厅中渐渐弥漫的杀意,厉声道:“寿春、当涂、下蔡一失,我军大势已去,再无反击的可能。”他嘴角露出一丝不屑地的冷笑,道:“寿春、当涂、下蔡三城不过只有三五万人而已,在二十万大军之中不到三成,可是陆某的鹤翼阵就是以寿春为中心布置的,寿春、当涂、下蔡三城一失,整个鹤翼阵已经失去了核心,处处都是破绽,纵然稚子指挥豫州大军都能将我等彻底击破。”

数百门阀子弟中有人鄙夷地看着陆机,淡淡地道:“这是因为你不懂兵法,什么将门之后,嘿嘿,虎父犬子。”好些人纵然在紧张与愤怒之中依然大声地笑,被陆机“祖父陆逊父亲陆抗皆一代名将”、“十四岁领军作战”的光环欺骗,信了一个废物,结果二十万大军灰飞烟灭,眼看自己要倒大霉,若不好好嘲笑陆机一番,难道还留着过年吗?

陆机理都不理,继续道:“嘿嘿,守合肥?怎么守?二十万大军只剩下了五万了,军心民心尽失,拿什么守?五万大军很多吧,曹操官渡之战也不过只有两万人,可是人家那是精锐士卒,我们这五万人是什么?是农民,是放下锄头拿起毛竹长矛的农民,我们怎么可能打得赢胡问静手中的中央军!”

陆机看着大厅中的众人放肆地大笑:“我们都被胡问静骗了,胡问静不是只有区区五千中央军和五百铁骑,她至少带来了三万中央军,这才同时进攻了寿春、当涂、下蔡三城。”

数百门阀中人惊呼出声,却又重重地点头,胡问静若没有三万中央军怎么可能在一日之内攻破了三座城池?

陆机一脚踢翻了案几,声嘶力竭地道:“胡问静善于隐藏兵力,她有三万中央军士卒在手,又到底有多少豫州的农庄士卒?五万?十万?若是有十几万大军在手,这合肥怎么守?”

数百门阀中人想着十几万大军围城,其中还有三万中央军精锐,好些人开始摇晃。有人喃喃地道:“抛石车……一定会有抛石车……”想到磨盘大的石头从天而落,砸在屋子上屋子粉碎,砸在人的脑袋上脑浆迸裂,立刻就控制不住地发抖。

有门阀公子指着陆机厉声道:“都是你造成的局面,你要负责!”好些年轻人用力点头,前方大败,要么是陆机用人不察,挑选了一群废物胆小鬼,要么是陆机军法稀松,阵法错误,破绽比天还大,怎么看都是陆机的责任。

陆机鄙夷地看着那公子,冷冷地道:“负责?胡问静马上就要杀进城来了,你还在想着与我辩论是谁的错,是谁的责任?陆某倒是可以与你辩论三日三日,就是不知道胡问静有没有耐心等三日三夜再砍下你我的脑袋。”

几个门阀中人愤怒地看着陆机,却无言以对。

陆机声音恢复了平静,一字一句地道:“如今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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