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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必须放弃在几个月内击杀权臣或叛贼的幻想,而是正正经经地把胡某当做一方豪强,稳扎稳打,以五年、十年为期,正面击破胡某。”

贾南风听着胡问静的言语,不得不缓缓地点头,她的心中一直把自己定位在朝廷权臣的位置上,觉得自己对抗整个大缙力有未逮,时刻担忧天下豪杰起兵勤王,可是仔细一想,她们拥有广大的相连的地盘,统一的政令,而起兵勤王的司马家的王侯和豪门大阀反而是一盘散沙,哪里是己方弱势,分明是己方碾压对方嘛。

胡问静继续道:“正好胡某现在给了司马柬机会,胡某击杀了杜预,整个扬州就像天上掉馅饼一样落到了司马柬的手中。但扬州再大,人口再多,司马柬只凭一个扬州不可能对抗胡某的三个半州,司马柬想要能够与胡某抗衡就必须夺取更多的州,比如与扬州相连的徐州、青州。”

“此刻大本营在徐州的琅琊王氏和司马越的主力大军都在兖州,徐州无人坐镇,而坐镇青州的司马氏王侯要么是被胡某杀了,要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县侯,不足以与司马柬对抗。司马柬只要趁着徐州空虚取了徐州,青州几乎就立刻落在了他的手中。失去了老巢的司马越和琅琊王氏要么投降,要么就是失去了一切发展的可能,龟缩在兖州,最后被司马柬所杀。”

“如此,司马柬再得了兖州,这包围豫州大局就成型了,胡某就算再能打,也挡不住三面围攻豫州,豫州必失,而后就是胡某死守司州和荆州了。”

“若是司马柬运气好,这天下就真的是他的了。”

“这尚且是从司马柬的大局考虑,哪怕司马柬没有大局观,只看到了小利,他也必须进攻徐州。”

“杜预的半个扬州落到了司马柬的手中,司马柬凭什么收拢已经被胡某打的失去斗志的人心?除了用军事上的重大胜利掩盖一千具装重甲铁骑和杜预被胡某所杀的失败,还有什么更好的方式?司马柬取徐州几乎是他唯一的选择。”

贾南风怔怔地听着,脸色一阵青一阵红,喃喃地道:“司马柬打得好一个如意算盘。”可是愤怒归愤怒,她竟然毫无办法对付司马柬。司马柬远在扬州,与扬州相连的豫州新定,民心不稳,无力讨伐扬州,难道要从司州或者荆州起兵?

胡问静道:“就算豫州的兵马能用,此刻也已经迟了,徐州多半已经落到了司马柬的手中。司马柬写请求入洛阳参政的公文的目的就是让徐州青州的官员百姓都知道他是大缙开国皇帝司马炎的儿子,是大缙最正统的皇族血脉,东海王司马越之流在司马柬的面前只是逼开国皇帝逊位的乱臣贼子而已,大缙朝还有谁能与司马柬比名正言顺?司马柬传檄徐州,要求徐州立刻服从先帝的皇子的指挥讨伐叛逆,只有几百个士卒的徐州州牧敢说个不字?司马柬得徐州可谓是不费吹灰之力。”

贾南风脸色难看极了,当年胡问静一举杀了三十几个司马家的王侯,平定了京城的动乱,才有了众人的今日,可是这三十几个王侯原本镇守的州郡立刻出现了空白。虽然这些王侯都有家人想要夺取地方的权力,但是论法则无理,论实力则无力,地方官员脑子有病才听那三十几个王侯的家属的指挥呢,在一边吃瓜看戏,坐等大缙朝究竟落在谁的手中岂不是好?但遇到了正经皇室宗亲的严令,地方官员若没有反意,只能老实听令了。

她大怒:“我们花了大力气冒了大风险,流血流汗流泪,竟然被司马柬捡了大便宜,简直是可忍孰不可忍!”

胡问静摊手:“这只是开始。”

贾南风脸色更差了,司马柬能够夺取徐州为根基,司马越就不能夺取青州冀州?司马家的其余看戏的王

侯就不能夺取其他州郡?眼看零星的勤王义军很快要从点扩展成了面,洛阳从战局大好局势到岌岌可危,她怒视胡问静:“你既然早已知道有大量州郡吃瓜看戏,为何不早早传檄各地?徐州远了没办法,冀州呢?冀州就在鼻子底下!还有益州,为什么不入蜀地?”冀州益州也是人口大州,取了冀州益州之后这天下只怕是真的定了,再也不怕谁敢逼逼了。

胡问静盯着贾南风,严肃地道:“因为我不敢。”

贾南风打死没想到胡问静竟然会这么回答,喃喃地重复道:“不敢?”

胡问静道:“是,我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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