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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淡淡的道:“我为什么死到临头了?”
吕文成冷哼一声,指着酒楼外的长街,大声的道:“睁开你的狗眼看仔细了!这干净的街上少了什么?”
于德顺根本不用看,他知道街上少了什么,少了满街的粪便和垃圾啊。这可是他发财的物什!
是的,这满街的粪便就是于德顺发财的物什。
于德顺就是这江陵城最大的“粪霸”。
江陵城经过朝廷几次迁移人口,又经历了数次动乱,这人口剩下不到十万了,与巅峰期不能比。这近十万人口每日除了吃饭,还要拉屎撒尿啊。这臭烘烘的恶心的屎尿怎么处理?
城里人恶心又嫌弃的粪便在庄稼人的眼中就是宝贝,没有粪便怎么肥田,没有肥沃的土地怎么丰收?庄稼人是绝不会浪费自家的粪便的,可这庄稼人有几个,这需要施肥的田地又有多少?仅仅靠自家人的粪便肥田是绝对不够的,庄稼人便把眼光落在了城里人的粪便上。
城里人不要粪便,庄稼人需要粪便,还有比这个更完美的天作之合吗?庄稼人跑去城里掏粪简直就是双赢。
可物以稀为贵,庄稼人看中了粪便,自然有人就开始把粪便当做了生意,催生了
“粪霸”这个通俗又易懂的新名词。
每个城市都会有一个或者几个粪霸通过向农村出售粪便获得巨利,然后养了打手,垄断了整个城市的掏粪,所有农村的人不得自行进入城市掏粪,否则见一次打一次。而城市中的粪便划片区出售,谁想要包干某一片区的粪便就要给“粪霸”银钱,“粪霸”每日什么事情都不用干,坐收这包干费用就能过上美好幸福的生活。
于德顺就是这江陵城的“粪霸”。
此刻,于德顺默默地打量着吕文成,粪便事关他的钱财,他比吕文成更早的发现了街上的变化。他盯着吕文成,老实说,吕文成对“粪霸”的钱财来源无知极了,吕文成竟然以为街上的粪便少了会影响他的收入?真是可笑。任何一个掏粪工都不会多看街上的粪便一眼。花了大量的时间到处找粪便能够有多少斤?每日遵循固定的时间和路线,轻轻地敲门,“倒夜香”,然后就有人颠颠的跑出来,或者将满满的一桶“夜香”倒入了木桶中,或者带着“夜香工”去院子里的旱厕掏粪,这岂不是又轻松又方便又有效率?何苦费时费力的在街上捡粪便呢。
可是,于德顺依然感觉到了这衙门清洁城市带来的压力。衙门中有风声透出来,这清洁街道是第一步,第二步多半就要规范这“夜香工”的行为了,那散发着恶臭,没有盖子的木桶是绝对不允许了,那些会滴滴答答的落在地上,走一路流一地的破烂木桶必须修补。而那些专门去各家各户掏旱粪的竹篓子更加的不行了,必须换成木桶,还要带盖子。
外人或者以为这是一些小事情,“夜香工”举手之劳而已,但站在于德顺的角度却能够感觉到这是衙门的触手伸向了自己的地盘。
若是今日纵容了衙门管理“夜香工”的木桶或竹篓子,明日衙门会不会管“夜香工”的包干区,后日会不会断了粪霸的财路?
于德顺深深的感受到了羞辱,对,是羞辱。这江陵在太阳底下归荆州刺史管,这月亮之下就归他于德顺管!胡问静是阳光之下的土皇帝,而他于德顺就是来自黑暗之中的夜香王!胡问静能够从平民成了荆州刺史,那不代表胡问静比他能干或强大,那是胡问静命好,他于德顺同样从一无所有变成了有1500亩良田100套房子的“乡贤”,若是他于德顺能够与胡问静处于同一个城市认识同一批人,他保证比胡问静混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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