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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的两只眼睛。
大眼瞪小眼,淡淡的尴尬流淌在空气里。
小小的镇墓兽“大人”抬起圆爪按了一下紧紧扎好的包裹,矜持地示意:给我解开。
阿杜娘:“……”
一盏茶后,李药袖如痴如醉地闻着烤鸡的香气,感动的眼泪都快从嘴角流了下来。至于香火,香火那是什么东西,早就被她丢到了一旁。
即便这个石头妖只有布老虎大小,但对阿度娘这种普通人来说,一个会跑会跳的石头,已经足够骇人听闻了。何况,它还能驱使山中的禽兽,简直是了不得的大妖怪!
是了,白日里正是李药袖放出去的一对小鸟引来了迷路的阿杜娘。
李药袖当时正百无聊赖地趴在石龛里,把从沈蠡老爹坟里掏出来的金珠当弹子打。浑圆的金珠在石雕的满天神佛脸上乱窜,眼神不好的阿杜娘远远一看,金光乱射,以为是什么神仙妖法,吓得当即就跪在神道另一头,砰砰直磕头。
听见声音的李药袖一抬头,愣了好一会,蹭地蹿了起来:我的老天鹅啊!终于有人来啦!
……
时间回溯至李药袖在皇陵中堪堪醒来时。
李药袖像做了一个冗长且血腥的噩梦,梦中铺天盖地的鲜血如洪水般将她淹没。
以至于她醒来的第一时间,立刻恶心地张嘴想吐,张嘴呕了半天发现自己上下两片嘴唇动也动不了。
李药袖:“???”
她这才迟钝地回过神,睁着一双铜铃似的眼睛缓缓环顾四周……四周也环顾不了,因为她只能保持平时前方的姿势,脖子上连根筋都动弹不得。
好消息,她没死成;坏消息,她好像变成了块石头。
还不如死了呢,李药袖不无悲伤地想着,可来不及多想她便又两眼一黑重新陷入了睡梦中。
她本以为自己一觉睡去又是斗转星移一场长梦,更或者直接就此长眠不醒。岂料,再睁眼时,天光大亮,上一次在神道旁往树杈上填树枝的那对小鸟已经拥有一个完美的小窝!
一滴露水“啪嗒”从高处袭击了她的脑门,沿着光滑的颅顶落入了她的眼中,她费力地眨巴了一下眼,挤出那滴冰冰凉凉的水珠,然后就震惊地发现她居然能眨眼了耶!
神道旁的小鸟似乎发觉到她的动静,两只齐齐从窝里伸出脖子好奇地观察这座面目狰狞的高大石雕。可仅仅那一瞬间的动静过后,青面獠牙的镇墓兽又重新恢复了庄严肃穆的平静。小鸟们无趣地缩回脖子,又继续亲亲热热地互相梳理羽毛。
由此,李药袖开始了漫长的恢复过程。从盛夏艳阳到深秋枯黄,再后来大雪纷飞,一层层的雪花如一床厚实的鹅絮,将她这座已经能抬起两只前爪爪的镇墓兽温柔覆盖。她眼前的景色始终是前面那条通往山林的悠长神道,身后即便看不见,但是她知道,是那座曾经宛如血池的祭坛。
她抬起微微能动的脖子,眨掉眼睛的雪花,望着漫天大雪,不无寂寞地想,时间过了好久呀,沈蠡和她爹……应该已经不在人世了叭。
窝在温暖鸟窝里小鸟突然又齐齐抖了抖羽毛,这对爱看戏的鸟夫妻不太确定自己有没有听到风雪声中传来呜呜哇哇的啼哭声。它们犹豫地互相啄啄羽毛,决定这个热闹还是不看了,毕竟这怪异的哭声对鸟来说也过于抽象了。
李药袖张着大嘴哭了两声,就被自己铁刀磨石头的声音给梗住了,她试探着再哭两声,默默地闭上了嘴。
她含着两汪冰冰凉凉的眼泪,动动圆圆的鼻头,好想老爹哦,也有一点点……想沈蠡那个狗东西。
算了,要求不能太高,毕竟老爹和沈蠡应该都已经投胎转世,说不定沈蠡那狗东西老婆都娶几个了。来个人吧,李药袖望穿秋水,随便来个谁同她说说话呀,她寂寞地连鸟语都快学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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