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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时间烟消云散，反而再度涌上梁舒雁的心头。

但其实她内心境况早已改变，如今只觉得枯燥且乏力。

虽说如此，梁舒雁嘴上仍旧不肯退让。

她轻哼一声，算是跟同样驻足下来观望她的连锦里打了招呼，随后忍不住又开口。

“看你这近一年下来风头挺盛，怎么出现在这里？”她问。

这部影片在试镜会召开时还未对外公布女主的演员人选，但试镜角色里实际上已经没有这个角色可选了，知情的都明白，这是有直接定下的心仪人选。

如今要进行的这一场试镜，是对第三女配的选角。

连锦里神色未变，甚至微微挑了挑眉。

梁舒雁看着她越发沉稳自信的模样，又找到了当初那种不平衡的感觉。

明明大家都是一样的起步......

梁舒雁笑了笑。

如今她的笑容倒是显得自然大方许多，不再纠结于牵出如何标准的温柔微笑。

她笑的时候，眼睛微微睁大一些，抬起目光直视连锦里的双眼。

“怎么还是在这里作配？”

实际上，说完这句话，梁舒雁并没有觉得心中舒服，反而神色更显落寞，压抑不住的疲惫感也随之涌上心头。

连锦里仍旧没有回应她。

梁舒雁便不再看她，直接擦过她身边：“借过。”

与她几乎并肩的时候，梁舒雁却听见连锦里笑了笑。

有点突兀，听在她耳朵里更像是得意与挑衅。

梁舒雁瞪大眼睛回过头望向连锦里，却见对方微微偏了偏头，神色认真，并无她所预想的那些瞧不起或是嘲笑。

连锦里又看了她两秒，道：“你看，你现在笑得就很好看。”

梁舒雁被她说得一愣。

连锦里......这是在夸她？

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连锦里顿了顿，又道：“做自己就很好，每一个人都是最好的自己。”

随后她仿佛没事儿人一样挥了挥手，道了声有事先离开了，留下梁舒雁一个人在那儿发愣。

后来梁舒雁在试镜现场看见了连锦里，对方坐在紧邻导演的位置，一旁是一位无论演技还是名气都正盛的男演员，一看就是既定的主演席位。

梁舒雁这才又一次真切意识到了自己的可笑。

整个试镜过程中，她都不在状态，而她也知道，自己注定与这个角色这次机会无缘了。

但梁舒雁心里除了今日的戏，还有连锦里的话。

她说，做自己就很好。

从来没有人对梁舒雁说过这句话。

她收到的评价向来都是品头论足，从艺考到上了戏剧学院再到面公司、面角色。

所有人都说：“你的眼睛长得有点凶相”“你面相不够讨喜，太瘦高，温柔点适合你”。

连锦里是唯一一个夸赞她“做自己也很好”的人。

梁舒雁从试镜房间里退出来的时候，注意力并不在导演身上，而是在连锦里身上。

连锦里却仿佛不曾在意过她，正偏过头和导演认真探讨着角色相关的问题。

从始至终，纠结于和对方一较高下、像个跳脚小丑的，只有她自己。

梁舒雁离开的时候若有所思。

当晚，连锦里收到了久违的好友通知，久到她都忘了还有这一桩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