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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伯世子,萧言齐。  萧家太祖年间时出过一位宰相,只是儿孙不济,平庸无才,爵位承袭,从公府退至了伯府。  去岁萧言齐中三甲榜眼,承安伯府在一众勋贵世家中才得了些眼,  进士及第在前,成亲在后,萧家去年连着两桩喜事。  却是不曾想,今年刚过半,那位新嫁妇便请了和离,还要去和亲。  就连今日添妆,承安伯夫人也告假未入宫。  众人眼观鼻鼻观心,心里如何想的,自然也不会拿到台面上说。  只是神色不自在,便是连话也没两句,殿中弥漫着尴尬。  官家所出的几位公主来得稍晚些,将礼送上,便是连做做样子的寒暄都懒得,瞧着梁青瑶的神色鄙夷。  “恭祝你,事想成真。”  梁青瑶身着公主礼服,头顶冠子,闻言抬眼,不冷不热道:“多谢二姐姐。”  福安公主进来时,便见气氛凝滞,左右看一眼,将自己带来的礼送上。  “你都从老三变成了老四,高兴个什么劲儿?”  福安看了眼自己二姐,不搭腔,与梁青瑶道:“驸马还在宫门外等我呢,今日要去百泉寺上香的,便不打搅姐姐了,祝姐姐与驸马良缘呈祥。”  说罢,也不等梁青瑶说什么,转身急急忙忙跑了。  一个两个,她都惹不起。  百泉寺的斋饭好吃的。  众位命妇瞧着那道雀跃身影跑远,心里叹气。  羡慕。  宫中摆了送嫁宴。  命妇随皇后坐于内宫,男子则在外殿。  戚钰今日没骑马,被他大哥拽着上了马车。  戚显掸了掸衣摆,对着那张嫌弃又不情愿的脸道:“一会儿见了官家,别耷拉着张臭脸,他是君,你是臣,可知道?”  戚钰把玩着佩戴着的青绿荷包,不高兴的点了点头,含糊道:“早便知道了。”  “这两年,庆国公府不如从前煊赫,承安伯府出了个萧言齐,虽有后来者居上之意,但仍旧式微,如今萧言齐与青瑶和离之后,官家虽有扶持之意,但也需时日,如今邺都,看似三足鼎立,实则咱们家独占鳌头,官家也瞧得清楚。现今你展露锋芒,官家多半会趁此宴席,留你在京,你心里有些准备,不必太吃惊,更不可当场拒绝。”  戚钰撇撇嘴,有些憋屈,“就知道回来是这样,屁大点儿地儿,跑马都不痛快……”  戚显手中的玉石扇轻晃了两下,笑道:“往好处想,你也能近水楼台,去哄谢娘子芳心了。”  说着,用扇子轻拍了下他脑袋,“你侄女儿都三岁了,早点成亲吧。”  戚钰揉揉脑袋,嫌弃的瞧着他手中折扇,“你何时喜欢这种俗物了?”  “旁人信就好。”戚显耸了耸肩,笑道。  马车在宫门前停下。  两人下了马车,查过牒牌后入内,刚走几步,几个人便小跑着追了上来。  “见过世子,见过戚小将军。”  戚钰胡乱点点头。  不认识。  倒是戚显能笑盈盈的与人搭话几句。  “听闻世子好玉石?我刚好近日得了一块,瞧着像是好东西,只我也不懂,留着暴殄天物了,改日给世子送去。”  “既如此,便多谢了。”戚显颔首道。  “世子不嫌弃就好”,那人脑袋一转,看向行在戚显旁边的戚钰,殷勤问:“戚小将军喜欢什么?我给您寻来。”  戚钰:“没有,不必,多谢。”  这时节已经热了起来,一段宫道,戚钰走得后背衣裳湿透了,几步跨入大殿,便往那冒着寒气的冰鉴旁一杵。  一手叉腰,一手扯着衣领扇风,举止粗鲁。  只是那一脸烦躁也没镇住,人一波一波的往上凑,跟他搭话。  戚钰扭头,便瞧见旁边已然落座的戚显,笑得颇为幸灾乐祸。  “都围着我做甚?看猴儿呢?不热吗?”戚钰粗声道。  不算友善的一句,众人面色讪讪的散开。  戚钰扯着衣领,大马金刀的在他哥旁边坐下了。  来得不算早,戚钰吃完了冰盏里的樱桃,外面太监唱,官家到了。  戚钰手速飞快的将他哥没动过的那碗樱桃拿到自己桌上,又偷龙换凤似的将自己空了的给他,而后随众起身行礼。  “都起身吧。”  “谢陛下圣恩。”众人齐声。  宴开。  歌舞升平。  燥热的风从四面而来,吹得人昏昏欲睡。  戚钰打过两个哈欠,掏出帕子将面前的冰镇樱桃仔细包了。  戚显叹了口气,悄悄伸手拍他一下,低声道:“别带了,家里有。”  戚钰头也不抬,将两个角打了个结,瞧着不甚满意,又拆开,重新打。  “这是御贡的,比家里的大。”  戚显:“……”  真服了。  “阿钰做什么呢?”上位一道声音落来。  戚钰抬眼,老实道:“包樱桃。”  官家顿时失笑,“喜欢吃,一会儿我让人给你带一筐便是。”  他说着,语气心疼:“边关苦寒,你也两年没吃过樱桃了吧,此次既是回来了,便在邺都做事吧,现在是正五品吧,那就……去兵部吧?”  戚钰摇头:“我不会办差当官儿,只会练兵。”  “那就去禁军,去做正四品指挥使,可还满意?”官家亲和问。  戚钰想了想,问:“那原本指挥使呢?”  “郑指挥使年纪大了,前两日还递折子辞官,但他在位时有功,朕准备封赏他一个三品爵位,待得和亲之事后,朕便下旨了。”  戚钰好似满意了,起身掀起袍子谢恩:“多谢陛下!”  从宫中出来,正是日头晒人时。  戚钰不要脸道:“先送我去甜水巷,然后你再回家。”  戚显闭眼摇着扇子,哼笑了声:“行啊,正好我也一同去拜会谢娘子,等你一道回家。”  “……怎敢劳烦呢?我自己去就是。”戚钰抱着一篮子樱桃,忍气吞声。  谢蕴睡得正熟,唇上有什么扰人烦。  她伸手扒拉掉,翻个身继续睡。  那扰人东西成精了,竟是也会翻身!  梦中惊了一瞬,睁开眼时,便瞧见帐中男色。  戚钰单手撑着脑袋,身上外袍脱了,只留一件中衣,侧身躺在她床帐内侧,指间一抹艳色,捏着颗樱桃。  谢蕴:“……你……”  “嗯,我来啦。”戚钰点头,十分乖觉。  谢蕴无语,身子软了,趴在床上半阖着眼道:“你出去,我再歇两刻钟。”  “别睡了,我要升官了。”戚钰将那颗变得温热的樱桃喂到她嘴里。  谢蕴好烦他。  纵然明日便要分开,但也不能这般缠人吧?  “知道了,你去厢房睡。”谢蕴边咬樱桃边道。  很甜,汁水充沛,确实比他一路摘的野果子好吃。  “改日来参加我的升迁宴吧。”戚钰自顾自道。  被他闹一通,谢蕴醒了七七八八,打着哈欠坐起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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