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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抓我!”戚钰叫嚷着挣了挣,没挣脱,“我都成亲了!”  戚显冷哼一声,“这些年我在外,倒是没人给你紧紧皮子了,这般放肆。”  “……”  戚钰浑身一抖。  桐疏苑。  谢家主坐在廊下教考谢执功课,谢蕴与谢夫人临窗而坐莳花,不时低语几句。  今儿日头好,听雪与问月坐在一旁,怀里抱着一碟炒栗子剥着吃。  忽的,外头丫鬟进来,禀报道:“大爷身边的小厮过来了,说是替大爷给二娘子传几句话。”  廊下谢执背书的声音一停,从撑开的窗棂看向谢蕴。  谢蕴微微抬眼,道:“让他进来吧。”  片刻,一小厮跟着丫鬟进来,规规矩矩的挨个儿问安,这才道:“禀二娘子,我家大爷差小的来与您说一声,二爷混账,大爷已经行家规训了他,还请二娘子与二爷莫要心生嫌隙,还有一句,大爷说,请娘子莫怪他下手狠辣。”  闻言,谢家主与谢夫人眉头皆一动,对视一眼。  谢蕴倒是脸色淡淡,含笑道:“劳烦小哥儿转告大爷,多谢大爷替我做主,兄长教训幼弟,理所应当,妾自当感激涕零,无谓怨怪。”  她只恨不在场,没给大爷递板子。第4章 郎君  小厮退下后,谢夫人才道:“这是出了何事?”  谢蕴斟了杯茶递给她,将今早的事说了。  谢家主在廊下道:“大郎倒是明事理的,只可惜他不久居邺都。”  谢蕴闻言好笑,“叔父不是常说,不可将希冀托付与他人吗?”  谢家主留了美髯,顿时吹胡子瞪她,“还不是为着你能省心些?”  谢蕴笑了笑,道:“知叔父好意,只是这日子,是我与他戚钰过的,兄长再是好,也不好插手我们院子里的事,你们也无需担心,戚钰年岁浅,难免顽劣,心性不坏,我不与他计较,这日子也不会难过。”  相伴三载,戚钰如何,她心知肚明。  苛求的少了,烦心事自也会少上许多。  “日子且长,慢慢来”,谢夫人安慰一句,又道:“若是有何难处,只管往家里来信,你虽出嫁,但也依旧是咱们谢家的大姑娘,上头有你祖父在,不论何事,自有家里为你做主,莫要自个儿憋着,忍着。”  “阿蕴记下了。”谢蕴道。  她眨眨眼睛,将那酸涩潮湿憋了回去,忽的放下手中花枝,凑头出去瞧谢家主,道:“我方才说的,叔父可记下了?”  谢家主顿时气得又想瞪她。  倒是谢夫人从旁笑,捏着一支秋海棠在她手臂上轻拍了下,揶揄道:“你叔父哪里肯?他这般年纪,你让他与毛头小子一般去与人学凫水,他哪里拉得下脸面来?”  谢家主被老妻这话噎得说不出来,憋红了脸。  谢执站在跟前偷笑,被抓了包。  “还笑,书背得磕磕巴巴,这些日子没用功。”谢家主训他道。  谢执也不辩驳。  这些时日,他阿姐出嫁,他如何能静得下来心来背书?  谢家主自是也知晓,没提罚他之事。  谢蕴倒是坚持道:“叔父且年轻呢,日后少不得要上邺都来瞧我,不会凫水可不成,若是路上横生枝节,岂不是要我难过死?”  谢夫人咋舌,拍她一巴掌,“呸呸,方才成婚,正逢喜事呢,莫要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谢蕴顺势依过去,目光却是瞟向廊下老头儿,故作叹息道:“叔母也要来瞧我,叔父若是连凫水都不会,要如何护着你呀?”  谢家主:“……”  这七寸倒是被她拿捏了。  临近晌午,谢蕴也一副没打算回自己院子的架势。  “二爷不是在?”谢夫人道。  “他在又如何了?”谢蕴不以为意,“昨儿他晾我一日,我礼尚往来还他一天,不然,一声不吭的,倒是显得我脾气好,任人拿捏呢。”  谢夫人一想,倒是这理儿。  他们且在呢,那戚二郎便敢这般对她家姑娘不上心,待得过两日他们走了,还不定得怎么冷遇呢。  有些脾气也好,不会受混小子欺负。  便是公主那边有话,也是他家小子无理在前,挑不出阿蕴的错处来。  谢蕴虽是这般说,但心里到底是没想多少。  如今能见到亲人,看见他们安然无恙,那便足够了,只想与他们多瞧几眼,多待半刻。  这一待,便是月色西沉。  谢蕴进来时,戚钰正趴在外间榻上。  瞧见她,他嘴巴动了动,幽怨又委屈的道:“你怎的才回来?”  谢蕴一怔。  晃眼三年,她都险些忘了,初识时这人恣意又天真,还未曾像后来那般,说话阴阳怪气。  “我不是怪你啊”,戚钰又吭哧出声,替自己解释一句,“我晌午等你,你都没回来用饭。”  谢蕴垂了垂眼,淡漠道:“二爷昨日不归时,不也未曾捎来口信儿?”  这话入了耳,像是在故意为之的报复一般。  哪知戚钰却是眼睛一亮,似是欢喜,嘴唇动了动说:“你睚眦必报?”  谢蕴斜他一眼,未作应答,抬脚往里间去。  戚钰的声音响在身后。  “我昨日不是故意不给你说的,有点紧急事,出了城,一往一返,颇费功夫,这才没让人递口信儿,你也晾了我一回,我们扯平了。”  “二爷说是便是吧。”  戚钰:“……”  这话怎的听着这般气人?  谢蕴倒不是有意为之。  头一年还成,后来两年,两人独处时,时常讥讽相对,哪怕如今的戚钰纯良,不比那时,但她想起那夜的事,想起尸骨无存的叔父与幼弟,也难免迁怒。  谢蕴深吸口气,唤来丫鬟。  “将二爷的软枕放去外间榻上。”  外头戚钰听见,只以为她是关切,喜滋滋道:“不用,我用不着。”  谢蕴仿若没听见一般,还在交代:“喊二爷跟前伺候的丫鬟来,擦身沐浴,换衣擦药,以及夜里要用的被子,都让她安置好,从前如何伺候,现在亦如此。”  问月微微发愣的瞧她,“娘子……”  “去吧。”谢蕴打断道。  方才还喜滋滋的人,顿时蔫儿了吧唧的趴在榻上,等得丫鬟出去,屋子里只剩他俩,他方才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谢蕴拿了本书翻开,淡声道:“二爷这话讲得没道理。”  “如何没道理?你不喜欢我带回来的蒸子鹅,这可是我最喜欢吃的菜,你也不关心我,我被兄长行了家法,你问都没问一句”,戚钰越说越难过,还有些委屈,“我们都结发为夫妻了,你却随丫头们喊我二爷……”  谢蕴被外间那人搅得看不进去书,语气不耐道:“那你觉得当如何?”  “至、至少唤我一声夫君……”戚钰抠着榻上锦缎刺绣花纹,小声道。  谢蕴唇角勾着一抹讽笑。  她自小学规矩,又如何不知晓,出嫁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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