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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哪怕温度没有达到三伏天,仅仅是雨水一停,那些有排水沟的稻田就迅速将田里的水降到了安全的位置,再加上太阳给力,那些地理位置合适,不处于洼地的农户人家,只用了两日的时间,家里的地面就已经干透,能够将湿透的粮食铺在上面暴晒。
只是晒粮需要将粮食薄薄的铺开,以保证太阳能够快速晒去水分,这需要的范围极大,别说一个小小的院子,就算是加上外面的道路也不太够,更糟糕的是,几乎每家都需要晒粮食,需求撞到一起,别说整个村里,把粮食晒到村外的路上都不够用。
这样的情况,引发了不少的矛盾,好在,韩盈的政令及时传达了下去。
冬日难熬,农人家中或许没钱盖土房,但火炕是肯定要盖上的,家家户户都有两三个或者更多。
其实过往也不是没有人用火炕烤过东西,也有人想到了这样的补充方法,只是不在自家田里长出来的东西,少捡一点不会有人查,拿多,就要被缉拿罚金,算算账,烤的粮食价值还没有罚的多,实在是太亏,就没有人这么做。
如今韩盈放开了禁令,人们便顾不得其它,村长或者女医有本事的,那就按村集体安排工作,呼啦啦三四十个青壮男女一起占据好林子,拿着各家各户凑起来的镰刀斧头劈砍树枝。
那些组织能力不强的村,在这样村子的压力下,也不得不以邻里关系抱团,由什长带着,过来砍伐次一等的树枝灌木。
而这样的团体中,那些田地粮仓都出问题不用管的人家,反而成了最受欢迎的对象。
周家便是其中之一。
他们家只有三口人,由户主周季,妻子吴月,以及妻子的母亲吴母组成,两家合并到一起,也只有二十一亩田地,还都是只能种麦的中下等旱田。
由于自身的本钱太少,这些年惠及百姓的工程和政务推行时,周家能够享受到的实惠其实并不算多。
就像是水渠的修建,主干道修好了,支干得各村自己来挖,周家的旱田离得远不说,还和不和距离水的好田靠着,如果他们也想挖泄水的水渠,那就得自己在多挖接近二十多米长的水沟。
尴尬的是,周家那点儿田地产出的粮食,根本没有多出来的余粮支撑他们去挖这么长的排水沟,更不要提后续需要的维护,毕竟排水沟不时长去清理杂草和滚落的土块碎石头,用不了一两年它就淤积的不能用了。
排水沟如此,其它情况也差不多,粮食不多,所以粮仓也不必修的那么大,那么厚,房屋更是没办法时常补修……而这儿差一点,那差一点的结果,便是在这样的雨灾中,损失惨重。
地里的麦苗被毁了大半,秋季一亩地能有个一石半的收成就得谢天谢地,粮仓上层在水流不断冲刷下,直接垮塌了个窟窿,顶层的粮食顺着这个窟窿就往外流,周家人和听到动静的左邻右舍都拿着筐跑过来帮忙接,可最后也只抢回来了十三、四石的粮食。
这点口粮,勒紧裤腰带,还是够吃到秋收的,但秋收的粮食,顶多够让人省着吃到来年开春,剩下的三四个月,就很难熬了。
如果没有韩盈的政令,那周家能做的选择很少,顶多是用极低的价格卖掉田地里还未收获的粮食,苟延残喘,最后在卖掉某个家庭成员,又或者卖田之间二选一。
其实这两个选择,最后都通向了家庭破产,成为田佣,再沦为奴隶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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